容悦便也凝神谛听,是吴惜柔说话:“王爷,惜柔求您了,我们回府去罢,我真的不要甚么福晋之位,只要能和您在一处,惜柔于愿已足。”
天子本在帘后听着,听到箭伤一词,不由喟叹一声,对皇贵妃道:“常宁是在疆场上受的伤,他是有功的,只是恰好看上吴三桂的孙女。”
吴惜柔仿佛听懂了,只乖乖点头,又一言不发。
容悦偏过脸去不再看她无辜的脸庞,狠心试着指导她,只盼先把眼下的难关过了:“要晓得,老祖宗不是个绝情的人,但也绝非软弱让步的人,你的身份不止是她顾虑,全部朝廷都会顾虑,老祖宗总要顾忌着大局,怕或多或少都要委曲你。今后你有多大的福分,我不晓得,但我能肯定的是,这会子恭王爷不平软,你的福分瞬息就到头了,明白了吗?”
苏茉儿何尝不明白此中情由,只幽幽叹道:“也不知我们这位恭王爷对吴蜜斯用情几分。”
容悦亦知她夹在中间摆布难堪,考虑半晌,柔声问道:“若恭王爷与新福晋不睦,该如何是好?”
吴惜柔忙道:“没有,贵妃娘娘和宜妃娘娘问了我两句话儿,王爷,我们回家罢,今儿是除夕,我们一起守岁。”
吴惜柔满目柔情,只说:“但是我不要王爷跪着,天寒地冻的,跪坏了如何办?王爷,我们归去罢,该有的总会有,不该有的,强求不来。”
外头寸心来传话说:“老祖宗请吴蜜斯畴昔。”
吴惜柔悄悄地看了他一晌,在他身侧跪下道:“既然王爷不顾念本身的身子,那惜柔也一道跪着。”
她抱了床褥子,往脚踏上一坐,说道:“太皇太后如果睡不着,主子陪您说说话儿。您是上了年纪的人,可不能再把事往内心头搁。”
宜妃应了一声,又听孝庄对裕亲王福晋说道:“你安排着,等开了春,就赐库拜礼的女儿与常宁结婚。”
常宁神采间很有动容,更加对峙起来,说:“可我不能叫你受委曲。”
裕亲王福晋略略吃惊,却也知孝庄是决不答应皇室血胤被甚么吴惜柔掺杂的,并且阿谁吴惜柔……她也总感觉不是那么简朴的人物。
吴惜柔听到动静,忙跑了过来扶住他,眼中不觉溢出两行清泪:“王爷,疼不疼?”
常宁跟着念了一句:“强求”他神采微黯,转刹时又是坚不成摧的果断:“今儿我就要强求了。”
太皇太后凤谕,她不敢违背,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应了是,又乞助般给容悦和宜妃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