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全天然一一指导此宅设置,天子原是看过草图的,只往几处另有疑虑之地细心瞧了,余下之处只大抵扫了两眼,方点头道:“王兄安排的不错。”
车厢内传来天子朗笑声:“王兄多礼了。”跟下落地的话音,一旁的侍卫上前掀过车帘,天子躬身出了车厢,站在车辕上四下一望,见此宅阵势通透,公然好一派气象。
福全见他眸中一丝冷芒乍现,又知天子夙来意志坚不成摧,眼下多说无用,只道:“皇上要巡查黑龙江,只怕老祖宗又要担惊受怕了。”
他踩蹬下车,随之又从车厢内下来一个玉色衣裳的少年郎。
天子冲这个刻薄的哥哥笑了一笑:“走吧,我们出来瞧瞧。”
天子眸色一沉,抱着美人纤腰,俯身吻下去,那糕点入口即融,只觉口中唯余蜜糖似的甜美滋味,容悦被这略带倔强的守势俘获,本能般抬手抱住天子脖颈,不忍稍离这份缠绵半分。
福全正纳罕,那少年已笑着拱手道:“给裕亲王存候。”
鄂尔齐率先上马向他打了个千儿:“卑职见过裕亲王。”
容悦鼻端模糊闻道米糕热腾腾的香气,不由坐直身子,见天子笑吟吟地,手中托着两个油纸包,那香气便是从油纸包逸散而出。
天子见他一片忠心肺腑之言,心中稍暖,伸手扶他站起道:“王兄也说不成等闲涉险,朕天然也晓得这个事理,到时自当相机行事,”他思及边防之事,不由轻蹙双眉:“沙俄不宁,始终是朕的心头之患,皇阿玛即位的时候他们甚为放肆,多次越界劫夺不说,还企图要我大清昂首称臣,岁岁进贡,实则滑天之稽。”
天子面上微露欣喜之色,抬手将他搀起,温声道:“王兄放心,蒲月里朕已调派大理寺卿明爱等前去雅克萨刺探过讯息,此行预备带上火器营随行,宁古塔又有巴海驻兵扈驾,况另有常宁跟着。”
福全抬手叫他平身,又走至车厢前施礼道:“臣福全迎驾,恭请皇上万安。”
福全瞥见熟谙的眉眼,方恍然大悟,行礼道:“臣焉敢当贵妃娘娘大礼。”
天子笑道:“以是才要留二哥在京中,即便有甚么流言流言传返来,二哥也要帮着劝说老祖宗,别叫白叟家担忧。”
福全闻听此言,心中惶恐,忙道:“皇上圣明定夺,臣等唯皇上马首是瞻,不敢有分毫不经心。”
福全胸膛一热,忙说了句:“臣如何敢当,”复又道:“皇上东巡,臣不能扈从,还请皇上千万保重圣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