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嫔笑吟吟地站了起来,容悦便也立在一旁迎候。
翊坤宫本就有嫔位的例菜送来,宜嫔叮咛小厨房,清算下两三样诸如鸡髓笋,上汤氽海蚌,茄鲞的小菜佐味,容悦早膳未如何进,倒是就着吃了大半碗珍珠米饭,漱口罢,回炕上吃茶。
和萱应是,替她拆了发髻,只梳了个简朴的小两把头,戴了镀金镶宝石碧玺花胜,又簪了一只白玉胡蝶,腕上戴了一对羊脂玉镯子,穿了件浅玫瑰红色散绣萱花的织锦旗袍,里头衬着月白纱缎小竖领中衣,简朴得体。
容悦不敢托大,从雁回击里接了汝窑萱草珐琅盖碗,翻开来一阵狷介之香袭面,那茶汤橙黄光鲜,容悦轻吹茶气,浅尝一口,滋味鲜爽甘醇,不由甜甜笑道:“这蒙顶黄芽向来只要四川蒙山才有,眼下四川才光复不久,皇上体恤百姓,将贡品之数大为缩减,可见姐姐得圣宠之优渥。”
原是为了慎重,梳了繁复的发髻,又簪了打小十来只赤金的金饰,穿了缂丝的衣裳,串门简朴些也无妨,遂冲和萱道:“这头发沉甸甸的,衣裳也厚重,我要换身衣裳。”
雁回已上前打了帘子,容悦进门,眼角余光一扫,见翊坤宫已装潢一新,炕上铺着香色蟒缎条褥。宜嫔穿戴件茜色斜襟缘一尺宽边的旗袍,倚着锁子锦的靠背,由宫女服侍着穿鞋。
翊坤宫在永寿宫后身,未几远便到了,容悦站在门口,瞥见翊坤宫的匾额,不免想起姐姐在正厅里派差事的身影,不由愣怔。
宜嫔表示雁回接过,才笑道:“mm说那里的话,这就是跟姐姐见外了,”早有宫女寸心捧了只木匣出来,宜嫔接在手里翻开递过来道:“这是姑苏贡上的胭脂膏子,纯是拿桃花的花瓣做的,几个时候也不脱色,给mm理妆用罢。”
春早应是,下去叫人预备礼品。
宜嫔含笑拉住她手道:“无毛病。”说着叮咛雁归去包茶叶。
听她如许嘉奖看中,宜嫔感觉面上非常有光,笑道:“你闲了尽管来我这里玩,不要外道才是。”说着略瞥了一眼寸心,后者会心,向和萱和春早道:“姐姐上回跟我说的苏绣里的齐针和抢针,我听着极好,摆布这会子得空,姐姐再教教我罢。”说着便携了她二人的手道:“这里有雁回服侍,我们就在外间里,况又是在我家娘娘宫里,姐姐另有甚么不放心的呢。”
昨夜原就有些没睡好,吃饱便有些犯困,容悦正筹算再说两三句就请辞,只听外头小寺人报:“惠嫔娘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