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庄想起陈年旧事,缓缓转动着念珠,道:“当年,钮钴禄氏与赫舍里氏明争暗斗,偶然中带累了她,可钮钴禄氏到底也尝了恶果,赫舍里氏更是……难不成她保不住腹中胎儿,就必然要拉别人垫背?”想到此处委实寒心,抬手拍着桌面道,“我和天子都怜她无辜,各式照拂,让她争的一宫主位,竟不成想她的懂事,都用在我和天子身上了。 ”
苏茉儿晓得主子在皇嗣之事上不容半点含混,心中一凛,又道:“主子顺着藤儿渐渐查,竟查到那小赵子临出宫前,瞒着人去见了个永和宫的同亲宫女,说要捎一包东西。虽无别的实证,想来她脱不得干系。”
孔嬷嬷叹了口气道:“皇后娘娘心疼您无半分作假,既然不肯您晓得这些隐蔽,天然有她的事理,请恕老奴无可奉告。”
孝庄又笑道:“怪道佟贵妃那样娇蛮的性子,如许的大事竟然连家里都没说,听了旁人的,她惯会矫饰不幸,拿她那点子事‘教人’。”孝庄面色一肃,抿起唇角:“现在她竟敢算计皇嗣,因果循环,就不怪我意冷。”
容悦有些薄怒,她这几日原就憋了肝火,不由脱口道:“莫非嬷嬷仗着现在宫中有姐姐,府中有梅清为你撑腰,便涓滴不把我放在眼里?”
提及来,那拉慧儿自小养在远房叔父家,与纳兰容如果青梅竹马的情分,如果说他们间有些情素,倒是合道理的,她想起在慈宁花宫见到那拉慧儿对大阿哥的冷视,又想起慈宁花圃赏花时纳兰夫人对那拉慧儿的冷淡,心中直如有只小虫子,锋利的爪子刮蹭戳打,就要捅破那层窗纸般。
她渐渐理着,后宫妃嫔虽多,可受宠的就那几个,在起初的白叟间那拉慧儿就是最受宠的一个,入宫不久便前后为天子诞育两位阿哥。
容悦微微蹙眉,却明显也拿面前这尊泥佛般的老妇无计可施,姐姐担忧她是至心,那在孔嬷嬷,就是拜高踩低了。
她喟叹一声,起家欲走,孔嬷嬷竟也未起家相送,容悦攥了攥拳,自顾自掀起帘子出门。
和萱原守在廊下,见她出来,又见她咬唇不语,才道:“主子可还要往正屋去瞧大太太?”
说来也是,现在她也不掌家,婚事又未落定,如何叫孔氏害怕。
“嬷嬷当知,我并无歹意,”容悦悄悄抿着本年明前的新茶,扫了一眼,屋子宽广敞亮,安插古朴,这是自孔嬷嬷入府容悦次拜访,她悄悄吹着茶叶,缓缓道:“当年势知情者也绝非嬷嬷一人,我此来也绝非逼问嬷嬷当年细节,只想问问清楚,事涉的那二等辖,是否为我猜想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