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莲排闼回了屋里,直带了一股子屋外的寒气吹出去,南炕上做针线和萱一个激灵,骂道:“你这丫头,屁股背面有尾巴不成。”
纳兰明珠见老婆动气,忙撂下书,安慰她道:“夫人莫急,我不过一问罢了。外头的事由着我烦心,家中的事天然全凭夫人做主。”
“老爷急甚么,”纳兰夫人比来已大好了,沐浴罢,正由着丫环往头上抹桂花油,笑道:“悦丫头打小就跟我亲,在我们府上成日成月的住也是有过。不过是厥后府里中馈无人摒挡,才冷淡了些。”
这本就是她们丫环住的芜房,虽则她二人一间,但隔墙有耳,和萱抬高声音问道:“你混说甚么,嘴上也没个把门儿的。”
纳兰夫人正对着银镜细心打量着眼角的细纹,听到这话略怔了一怔,淡淡道:“如许好的女人,他另有甚么好说的。”
纳兰明珠感喟:“他跟儿媳妇伉俪情深,怕是一时难接管也是有的。”
清莲忙跟上去,容悦才哄睡富哥儿,细心的将婴儿肉呼呼的小手塞进被子里,回到外间的大炕上端起看了一半的资治通鉴看,见和萱二人急色仓促,不由猎奇,问:“这么晚了,甚么事?”
纳兰夫人慢悠悠地拿银簪子挑了桃花香脂抿在手心,双手揉匀了抹在保养得宜的颈项上:“那我明日便同她说明白了,叫她避着嫌,别再来可好?”
和萱在内心冷静想着,富哥儿到底是纳兰家的嫡长孙,现在叫桃夭服侍着,越依靠桃夭,可桃夭毕竟是外人,即便对富哥儿再忠心怕也不能不叫纳兰明珠伉俪放心,只要将她变成本身人,那么最好的体例就是开脸做通房……
和萱下炕趿鞋,一面扣纽子道:“女人这会子怕还没歇下,我们去瞧瞧。”
这下子连和萱也摸不着脑筋了,清莲往炕上一坐,道:“宜兰姐姐如许浑厚的也罢了,姐姐如许水晶心肝的人,莫非瞧不出来,底下都传遍了,说纳兰夫人做主,桃夭姐姐要做大爷房里人了。”
清莲禁不住她揉搓,破了功,冲和萱道:“姐姐有空要劝劝女人才好,竟不知底下这起子人都把我们女人编排成甚么样了。”
纳兰夫人这才转向丈夫,正色道:“那老爷还忧心甚么?顺水推舟便是了。说句托大的话,皇后娘娘是我瞧着长大的,我天然明白她的想头,若容悦属意冬郎,皇后娘娘天然有的是体例。别的,老爷别忘了,前儿宫里放出的端方……选秀是择定八旗中十三岁至十七岁的女孩儿家,等下回入宫待选就是三年后,悦丫头是康熙元年的生儿,那会子悦可就了年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