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灵儿一边在旁帮手一边哭道:“地动了,娘说哥哥的书还在里头,他要预备考进士,不能没有书看,就跑归去拿书,我拉不住……”
韩赵氏还是昏倒不醒,毫无回应。
“胡说!娘不会死!”韩启文说着,伸手去探韩赵氏脉息,乌黑的眸中闪过一丝忧色:“娘还活着!”
“牲口!”韩孝成双目赤红,抬起一脚踹向儿子,口中骂道:“我不是叫你在家看着你娘和mm吗?”
刚拐过路口,就见自家临时住的窝棚塌下来,他闻声女儿的呼救声,忙挖开灰尘,掀起一块扁木头,把女儿拉了出来。
话音出唇,他抬目茫然四顾,眼下那里另有好大夫,骗钱骗粮治死人的却大有人在。
韩孝成才突然觉醒,在老婆鼻下试了试,说道:“你们在这守着,我这就去找大夫来医治你娘。”
韩灵儿哭道:“哥哥,娘亲……娘亲……”
韩孝用心中如被火烧火燎普通,翻开一块木板,模糊瞧见一片蓝底白花的衣角,他眼睛一亮,忙顺着这个方向挖下去。
四周哀鸿因才领了粥,倒将来拦车,都只在边上端着碗谨慎喝着,偶尔几个吃完了的和排着队的猎奇地盯着这马车上灿艳的流苏邃密的斑纹看,暗里群情着车轿的仆人,啧啧奖饰这座驾的富丽。
韩孝成吃力地将圆木抬起,将老婆上本身抱在怀中,唤着:“孩儿他娘!”
韩孝成忙道了谢,吞咽了下口水,从衣衿里取了一块油腻的方巾谨慎包裹了揣在怀里。
几个清一色着玄色仆随服色的仆人勉强开着道,引着一辆朱缨华盖车极其迟缓地到了粥棚前。
走到一处窝棚前,忽觉脚下一晃,便听霹雷隆一声闷响,他天然晓得这又地动了,仓猝伏在一处空位上。
他又扑向韩赵氏,哭求道:“娘,我带粥返来了,娘。”
府中高低一传十十传百,皆知容悦被芭提雅氏步步相逼,又见容悦用心扑在粥棚上,购进粮食药材,眉头都不皱一下,都非常恭敬,无一个不经心的。
容悦曾听人说有粥棚施粥比水也没好多少,便着程沛细心叮咛下去,只要有人就施粥,顿顿都要插筷子不倒才可。
想到这,韩孝成只觉内心揪痛,从怀中取出那只尽是土灰的烧鸡,道:“孩儿他娘,你看,我今儿发了一只烧鸡,妮子最爱吃的,你吃一口,吃一口就好了。”
“哥哥,娘亲死了。”韩灵儿哭道。
街道两侧哀鸿如蚁般密密麻麻,看的人头皮发麻,越靠近钮钴禄家的粥棚,哀鸿越是云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