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砰砰几声龙头杖砸地的声音,孝庄肃声道:“那碗打胎药,是我叫你媳妇端给吴氏的,你若要报仇,便冲着你的老祖母来!”
苏茉儿也忙叫几个强装的寺人将恭亲王拉住以防他再做傻事,孝庄本就身子不好,经这打击,只半靠在苏茉儿和宜妃身上,也看向容悦。
宜妃率先上前去处孝庄存候,才道:“我们传闻恭王妃进宫来,本想过来讲说话儿,这是如何了?”
天子抬手摸在她脸上,一手放下帐帘,说道:“这事皇祖母已揽了畴昔,朕也不筹算过问了,你说的对,成大事者不拘末节,只消常宁办事得力,朕还是会重用他的。”
常宁瞥见祖母,眸中痛苦之色更盛,只还是说道:“皇祖母不要拦着孙儿,今儿定要斩了那毒妇!她多次三番暗害我的后代姬妾,留她在,就没有我!”
容悦忙也说道:“王爷,且沉着沉着,再想体例处理。”
“你想做甚么!”只听一声如洪钟的苍迈声声响起,世人回过甚去,见孝庄拄着龙头拐杖,站在暖阁门口。
紫蕴反应的最快,忙朝外边跑边喊:“传太医,快传李玉白!”
宜妃与容悦一惊,赶快站起家来问是如何了。
“常宁,快向皇祖母赔罪!”天子尚将来的及改换朝服仓促赶来,见他如此不孝,出言不逊,呵叱道。
孝庄原觉得一颗心早已硬如顽石,可这一刻竟有针扎似得痛,多少衰老的白发溢解缆髻,在透过纱眼的光芒下仿若即将溶解的冰雪,眉梢眼角俱都是深切的纹路,拄着龙头杖的手,早没有当年的柔光水嫩,却如枯树皮普通,漫衍着大大小小的褐色斑点。
明黄色刺绣狰狞龙纹,就连朝靴都是细精密密的精美花腔,皇冠上九颗东珠,意味着九五之尊的至高无上。
自这回悄悄探出天子的口风起,容悦便不再过问恭王府之事,只放心打理宫务,拉拢民气,这日才和宜妃才叫开了钦安殿对账,便见紫蕴急火火地跑出去道:“主子快些往慈宁宫去。”
常宁眸中竟是不成置信,又是痛苦和挣扎,只泣泪道:“皇祖母,那是您的亲曾孙啊!!您如何能……如何能亲手杀了本身的亲曾孙,他流着和您一样的血。”
宜妃见此,跨前一步说道:“恭王爷如何来了?这是要给老祖宗存候么?还请先往东暖阁等等。”
孝庄冲她微微摆手,苏茉儿拉着二人出了暖阁,低声说:“老祖宗叫福晋赐给吴氏一碗打胎药,谁知恭王爷不知怎的得了信儿,从丰台大营赶返来,见着吴氏,便拔剑要杀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