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悦昂首见门扉上书二字‘弘毅’,遂问:“士不成不弘毅,任重而道远,此匾额但是取自此处么?”
容悦微松了口气,又问:“我们要拜访这位黄先生,但是别号梨洲白叟,位列浙东三黄的黄宗羲黄老先生?”
数骑骏马振啼疾走,顿时骑士一概超脱出尘的文士打扮,唯独一名青衣婢女,却也清秀婉约。
未几时见一个青衣儒衫的年青人过来,先做一揖,方彬彬有礼地问:“不知几位从何而来?所为何事?”
为首的骑士见此方勒马收缰,他身穿一袭宝蓝儒袍,头戴玄色缎帽,按辔看向那文士。
天子只笑道:“明日去虎丘,朕筹算带她一道去,”说罢又想起甚么似的叮咛曹寅:“她性子柔婉含蓄,初来南边又听不真吴语,这两日便叫你夫人陪着她些儿,有个话说也好。”
容悦与纳兰容若跟在前面,小声问道:“大哥哥,这几日好似没瞧见恭亲王?”
纳兰容若便道:“恭王爷奉旨先行往江宁安设行营,并预备皇上于校场大阅的事件去了。”
天涯清空碧远,忽有一山插云耸峙,笼在淡薄雾气中,半露翠微山色,直仿佛是那玉纱半遮的美人秀面,绰约可见那一双似喜非喜含情凝睇的美人目。
树下飘然立着一个文士,一袭灰布长衫,端倪儒雅,长须超脱,气质如华。
常宁视野在那珍羞美馔上扫过,便多了几分不能说出口的苦涩。
曹寅见那菜品新奇清爽,又听天子语气体贴,趁着酒兴,说道:“听闻皇上新封了位贵妃娘娘,宠眷甚深,想必然然是貌若天仙的人物。”
天子朗声说了句:“绕过前头这片枫林,就到先生的局所了,我们上马步行,以显赤城。”
“江南敷裕,百姓多好教养,三岁稚童亦会吟诗,士气鼎盛……”曹寅正缓缓说着。
玄烨便又冲熊赐履说道:“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并称明末三大儒,在士林中德高望重,又身负才学,只是王夫之此人未免过于固执不化,朕开设博学鸿儒科,曾点名聘请顾炎武与黄宗羲,这二人借病推托,朕夙来恭敬,也曾命青岳代朕劝说,也未见效。只可惜顾炎武坠马而亡,终归未比及朕前来。”
熊赐履虽拱手唤了声:“汤大人。”
纳兰容若与常宁也是各怀心机,只是纳兰容若想起了东珠……
天子跃上马来,亲身上前将人扶起,说道:“青岳勿须多礼,这些年朕留你在江宁为朕收拢江南文士之心,实在功不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