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能穿在身上,婢妾便是极欢畅的……”那喇朱紫和顺地为天子系上披风的长绦,心中又是酸涩,又是高兴,一滴温热的泪水自眼角滑落,滴在那流光溢彩的蜀锦料子上,刹时晕开了一片,仿佛是那蜀锦上细细绣成的一朵茉莉花。
天子摆手叫她平身,说话声音也算是暖和:“你且说说,你所犯何罪?”
那喇朱紫强忍下满腔的悲酸,长叹一声方道:“世事如棋局局新,情面似纸张张薄,婢妾做错了事,皇上怪责婢妾,婢妾亦无牢骚,只是,皇上万寿节就到了,婢妾想着亲身绣一幅繁华牡丹千岁图呈给皇上,便叫人暗里里倒卖些绣品,换钱买金银线和珍珠,主子虽事出有因,却委实违背了宫规,求皇上措置。”
这后宫妃嫔月例银子虽不非常多,但也绝对敷用,但那喇朱紫得宠多年,或许有月银被剥削之事,天子向来对此事深恶痛绝,可转念一想,又怕是歪曲宜妃,便未作声,只在一旁看着。
那喇朱紫唇角一抹笑意乍现,又极快规复了本来那浅愁薄怨的模样,跟着天子进了配殿。
天子便轻击掌两下,魏珠翻开门,傲冰怯怯乔乔地走了出去,扑腾一声跪在地上。
天子便站起家来,打量了下屋表里,委实是安插粗陋,比之容悦所住的永寿宫说是天渊之别亦不为过,当初因那喇洪旭之事,倒是迁怒于她,现在瞧她如此宽裕还为本身着想,心中非常不是滋味,又见次间里一张绣架上牡丹图已绣了一半,心中不忍又减轻了些。
等他吱呦一声翻开宫门,却不由吓了一跳,一个‘魏’字尚未出口,已被魏珠扇了一耳光,骂道:“瞎了你的狗眼,不看看是谁的驾?”
那喇朱紫看向天子的眼眸中尽是炽热的真情和思念,一开口却忍不住哽咽起来,委偏言道:“皇上……瞧着倒瘦了。”
“竟敢如此诬告!”宜妃一屁股坐在錾花镶金紫檀木玫瑰椅上,她这一焦急,只觉内火蹿升,颈项脸颊火辣辣的,不由拿起帕子在腮边扇着。
傲冰便答:“主子不敢欺瞒皇上,只因宜妃娘娘夙来同贵妃娘娘交好,我家主子又开罪了贵妃娘娘,是以上宜妃娘娘便到处打压折磨我们朱紫,随便找个由头便将月例银子扣了,皇上不信,能够去问我家主子。”
她本就身形娇娜,此际又肥胖两分,不施粉黛,倒堪比黄花不幸,天子说了句:“起来罢。”便抢先进了西配殿。
那寺人才瞥见众宫女寺人簇拥着湛蓝衣袍的高大身影,顿时双膝一软,跪了下来,只说话结结巴巴:“给给给……给万岁爷……存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