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重新为主子掖好了被脚,问:“娘娘,您筹算管这事?”
满袖见主子拿定了那主张,也生出些斗志来,说道:“天然是贵妃娘娘,且不说上回还是她为我们八阿哥进言的,便是论心机,也是贵妃更傻些。”
皇贵妃听到这话,也不忍大加斥责,只冷声道:“起来罢。”
僖嫔便将茶递向容悦,还未开口,便听惠妃笑道:“不过两枝梅花,娘娘既发了话赐给郭朱紫,怎好叫娘娘出尔反尔,mm若喜好,待会子姐姐再去给mm折两枝。”
“我那是乱来宜妃罢了,”惠妃笑地高深莫测:“论起城府,只怕贵妃要甩僖嫔几条街去,那些算计荣宠,算计子嗣的肮脏事儿,你觉得贵妃想不到?她只是做不到,至于为何做不到,则是因她没被逼到那份上罢了。只需想想,若她内心没有考虑,怎会如此得皇上宠嬖,想必再过一阵子,连德妃都要被她压一头了。”
雅卉闻言,上前接过,又向皇贵妃福了福,才退下去了。
半晌皇贵妃方好过一些,僖嫔便站起来,去铺了斑斓桌巾的紫檀木嵌和田玉石方桌前,取了蒲包里的双梁提壶,倒了杯水,走至贵妃身边,道:“娘娘何不给皇贵妃送杯热水去?”
皇贵妃这一胎看的相称紧急,只道:“本宫一贯不大喜好梅花冷僻,只喜好石榴花热烈浓艳,是以宫里只摆榴花盆景,”她才孕吐过,力量另有些不敷,顺了口气又接道:“到底是你一番美意,倒是郭朱紫喜好,还是拿去送给她摆在屋里去罢。”
“东巡时做哆罗呢和厚毡车轿围及所用工匠的银子两百文,因有损缺需求修补,昨日才交割清楚,另缎库上两日要支取奉先殿、慈宁宫、寿康宫等处做挂布雨搭及雇佣宫外裁缝的银子,臣妾已先核算过,未见不实之处,已加盖了贵妃之印叫他去先领定金,待交割清楚核算后,他自来请皇贵妃加盖钤印封档……”
容悦细细说着,皇贵妃歪在葫芦落地罩里的暖炕上,接了账册在手中看着,又听她说:“另有各处皇庄上的出息,臣妾已简朴看过一眼,有两处对不上的,已发还外务府,叫查对清楚了再请娘娘过目……”
僖嫔才站起家来,便听惠妃含笑道:“mm若只是粗苯些,倒也无妨,怕只怕,聪明过了头,将旁人都当作了傻子,那便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满袖回:“那主子经常说贵妃娘娘傻?”
皇贵妃倚靠回那杏子黄大迎枕上,摆手叫宣。
惠妃则说道:“姐姐不过是听mm自责笨拙,随口如许一说罢了,mm何必挂怀,倒显得我们姐妹陌生了,”她举帕掩唇轻笑一声:“不过倒是有句须生常谈的话要叮咛mm,mm可要听得真真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