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握了握她的手说:“你能不能安排,钮钴禄府去吊丧时,替朕捎去一万两银子。”
自那日收到手札,天子心境就一向不大好,只是压在暗处不叫人瞧出来,容悦有些放不下心,做了两样素菜带着往乾清宫来。
李德全见了她大为松了口气,皇上午膳时才吃了一口便搁了筷子,他又不敢往别处报信,正急的热锅上蚂蚁似的。
天子终归未全然放心,眼下却不肯再提这些坏氛围的话,悄悄说道:“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给朕瞧瞧,倒是与诗句里写的副不副?”
事关皇储,天然是天大的事,怀秀听得这话也不由心头砰砰急跳了两下,昏黄的灯影下她面色更加显得蜡黄如土色,双手不住颤抖,手中托着的一个小小纸包中灰褐色的药末几乎洒出来。
容悦点点头道:“前儿同觉罗氏一道来存候,瞧着言谈极是安妥。”
御驾于壬子日回宫,次日康熙外祖母,孝康章皇后的生母觉罗氏离世,天子亲率内大臣侍卫等至佟府奠酒拜祭,举哀火线回宫。
僖嫔拔下发髻上的鎏金簪子,拨动着烛芯,许是过于用力,那烛焰颤巍巍挣扎一会儿,终归燃烧下去,徒留一股子青烟。(未完待续。)
容悦握紧天子的手,朝外呼喊道:“来人!”
封面上书着:万岁爷亲启,臣妾佟氏拜上,天子便将那封家书拿在手里,随便将存候折子翻了翻,才翻开那封书柬。
因不在宫里,没有那很多端方,天子凌晨起床,只披了件绸缎袍子,见桌上已堆了很多存候的折子,另有一封宫里的手札。
容悦不知天子对于这个外祖母豪情如何,只感遭到天子那种哀痛和无法,像一泓秋泉,从心底一个小小裂口,溢出来,混着血水淌着,还是只是她瞧得错了,不过是极清极淡几缕薄云罢了。
容悦点头道:“悦儿晓得。”
“暮年赫舍里曾对朕提过,有些寺人打赌吃酒,输红了眼,或是在外头置备宅院家小,在主子跟前得脸的,便借着耳边风来拿人好处,看管库房这些,便把内库里的东西偷拿出去抵押,先前孝昭皇后狠抓了一把,根绝了一阵子,仙蕊虽性子火爆,却没甚么手腕,想必好轻易压下去的恶习又雨后春笋般冒了头。”
容悦羞怯难当,满内心却又充盈着欢乐。
天子回握着她的手,俄然提道:“二表妹在钮钴禄家可还循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