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珠微微垂首，柔声道：“二蜜斯心中还是不快。实在，二蜜斯方才吹那一句‘山月不知内心事，水风空落面前花’的时候，低声略显哭泣呆滞之感——奴婢已经听出一二了。”
“春妈妈？”萧绾心略微一惊，道，“这是前辈的名字么？”
“二蜜斯有所不知。在仁孝皇火线才薨逝的时候，因为有着皇上的庇护，未央宫中的诸人也是对春妈妈非常尊敬的。只是，时候长了，皇上也就管不得了。而这未央宫里的人，哪一个不是如许见风使舵的。”蕊珠微微点头，道，“活在这未央宫中之人，各个都是民气善变的，二蜜斯莫非还看不明白么？”
说罢，萧绾心将湘妃竹笛置于唇边，缓缓吹奏了一曲《梦江南》——
壁珠难堪地笑了笑，旋即推委道：“二蜜斯，您可别这么说。这奴婢就是奴婢，是不管如何都不敢跟您比高贵的。”
“甚么？”萧绾心问道。
蕊珠顿了顿，方才感喟道：“至于曾经跟着仁孝皇后的那些人，则是出宫的出宫，换主子的换主子，最后也是没有几个了。至于春妈妈……唉，因为春妈妈是仁孝皇后最靠近的乳母，并且年纪也大了，便没有人情愿要。厥后，皇上无法，便将春妈妈安设在蘅芜院中，也是让春妈妈放心养老。”
萧绾心发觉到了壁珠的非常，忙亲身倒好了茶水递给了壁珠，柔声道：“好壁珠，外头下着大雨，只怕是湿气重。你一贯身子薄弱，快饮一杯热茶驱驱寒吧！”
“是。”蕊珠低声应着，倒是又低低道，“只是，二蜜斯，别的另有一桩事。”
“是——”蕊珠按住了萧绾心的手，方才低低徊答道，“二蜜斯有所不知，这春妈妈曾经是仁孝皇后的乳母。当初仁孝皇后入宫为后，春妈妈便算是娘家的陪嫁，也是一起过来的。只是厥后，仁孝皇后不幸薨逝，畴前跟着仁孝皇后的奴婢、主子便都一一离散了。”
81_81345这一日，本来萧绾心是筹算去纯贵嫔的棠梨宫闲谈的。只是，突如其来的暴雨阻断了萧绾心的路程。目睹着外头的大雨越下越大，萧绾心也不由变得忧心忡忡了起来。
见蕊珠出去了，萧绾心含笑道：“本宫自幼曾在姑苏小住，厥后无法返回京都，心中也非常神驰江南之地。只是，多少事情牵涉着，毕竟是苦无机遇罢了。”萧绾心叹了口气，方道，“现在本宫已经入宫为妃，只能住在这未央宫里。大周京都固然到处繁华，却没有江南的温润清逸。现在本宫糊口在未央宫中，阔别江南之地……唉，本宫这平生，毕竟是没有机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