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棱感遭到棘鞭那头的力量一下子增加,她心头惊起。
“那就再杀我一次!”
唐徊将拳攥得死紧,咬牙抿唇,舌尖尝到腥甜,那是属于他血液的滋味。
她埋首抽泣,悲鸣之音如海底鲛人用月螺奏出的歌谣。
“滚蛋!”她又吼一声,眼底垂垂浮出猩红。
唐徊回过神,紧紧拥住这道蓝色人影。
那声音,竟在他胸口处响起。
“不让!”他仍旧不动。
唐徊不是在开打趣,也不是在施甚么苦肉计,他是当真的。
四周回落的水花渐止,唐徊的面庞在她眼中渐渐清楚。
……
唐徊大掌抚上她的后脑,将她揉进怀中,头埋入她发间。
失而复得。
“让开!”她冷冷开口,眼眸眯起,杀气倾泄。
少年英挺的面庞上,诡异的墨色咒纹已垂垂消逝,他眉心间的朱色棱印浮出,扎入她眼中。这道两重棱印,都因她而生。
棘鞭因他突然间的施力而刺进他的眉心一寸,一丝殷红流下。
满身的力量尽数撤去,他以肉把握紧棘鞭,波折入肉,指缝间立即便沁出殷红如注的血。
话音才落,棘鞭就朝他甩来,他并不遁藏,棘鞭重重砸在他中间的海面上,炸起百丈高的水花,化作雨淅沥而下。
她望回唐徊。
竟然说走就走了?这两千多年的伴随,她竟真的分开?
“不让!青棱,你明天要想分开,就杀了我!”他苦笑着,握着棘鞭朝本身眉心刺去。
畴前裴不回说兰潜与她很像,她还只当是笑话,现在想来还真的如此,可怎会有人甘心当她的影子……
蛟海之上本是万里无云的晴空,不知怎地忽变了色彩,湛蓝天空转作猩红赤色,似有魔物要撕天而出。
蟹屋里静悄悄的,无人敢收回一丝声响,侍从们惶惑不安地低着头,只要兰潜将头抬起。
五千永昼鬼将齐齐聚在她前面,和唐徊一声将她困在了中间。
“上辈子?是啊,对你来讲是上辈子,可对我而言,这辈子还没结束。”青棱合拢手掌,将小雕像攥在手心,半嘲半怒的目光抬起,看到了唐徊身边的兰潜。
好不轻易才将她拉进怀中,转眼之间他又落空,和畴前一样。
青棱身后的五千鬼将也没动静,它们只是堵着青棱的来路,并不进犯。
青棱原还嘲笑的脸在听到这话时蓦地沉下,像俄然结霜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