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杜氏……
她猜对了,杜氏公开里投奔了景妃。这是在那日杜氏要禁她足的时候她才发觉的。
景妃又为甚么让杜氏把事情压到现在都不说,就连天子降她位份时她都生生忍着没有说。
席兰薇浅蹙着眉头,一时得空理睬芈恬在中间不竭的猎奇诘问。直至被问得烦了,才提笔在纸上对付着解释了一句:“杜氏投奔了景妃。”
上一次是没底气同她置气,这一回,席兰薇是全偶然情。
落了座,芈恬向前凑了凑:“说吧,甚么事非让我跑一趟,还得是打着来拜见表哥的名头?”
但这“心慌”,却不是霍祁猜想中的那种心慌。上一世的本日,产生了甚么她很清楚,这一天宣室殿遭了刺客,刚好天子不在,侍寝的于选侍却被一剑刺死。
分歧于头一次侍寝时面对那一众冷冰冰的宫人,这一次,宫人们都奉养得殷勤极了。两个宫女低眉扎眼地给她添着花瓣、加着热水,此中一个清楚心虚的模样直让席兰薇感觉好笑。
也就无怪杜氏那般惧她。
房中热气氤氲,缭绕着淡淡香气。席兰薇撩了热水泼在脸上,大有一种要赴法场之感。
长汤赐浴。
手上又握了一握那刀……
早上新着的衣服上粘了这个、去景妃处问安又没有担搁,总不能是去驯兽司转了一圈。只能是她在世人晨省前就已拜见过景妃了,但为掩人耳目,又从正门绕出来见了个礼罢了。
天然,这个时候早没有朝臣还在此议事了,他寻了本闲书来读,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
现在感觉心安有甚么用,这东西底子就是带不进殿去的。
哦……
但是泠姬……
是那方端砚,内里还盛着墨。她执起砚台,走到殿门边,将墨汁尽数倒在地上,本身闪身躲到了门后。
褪下脚上木屐,席兰薇凭着影象摸向案几。手在案上摸索着,终究触到一片潮湿。
数算着时候,应当已过了一刻了。该此时响起的打更声没有传来。殿内殿外温馨得非常,就仿佛……已经没有人候在四周,没有活着的人候在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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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兰薇沉下一口气,翻身下榻,将多枝灯上的烛火顺次吹熄。最后一盏燃烧之前,她清楚地看到窗外人影一晃。
席兰薇又写:“她二人有甚旧怨?固然说给我听。”
宫正司都查不出的事,卫氏约莫也只是存个疑影罢了,但就是这么个疑影也足以让她容不得杜氏有子――那次小产,她失了的不但是一个孩子,更是永久的生养才气。也因为这个,她即便位至太子良娣,入宫后也封不得高位――昔年的张良娣已是执掌凤印的景妃,而在杜氏降位前,泠姬乃至比杜氏还要低上半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