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呢?”霍祁诘问,不信她就凭那么一道红色印迹便判定你那是杏仁茶――旁的不说,红色的饮品何止这一种?

杜充华尽是委曲、朱唇轻颤,好似想说些甚么,终是狠一咬唇,只字未言。

席兰薇银牙一咬:“陛下不能怪臣妾测度君心。”

杏仁茶……

霍祁愈发感觉仿佛碰上个让本身没辙的人,心底重新回召见她时就有的那一点点心机也逐步伸展开来,不再只是面前不时地闪现她的一抹欣喜,仿佛连同较量、挫败搅在了一起,迫得他跟孩童负气似的,非得明天把她震住。

“好,就算这两句解释都说得通。”天子轻缓一笑,冷涔涔的面庞好似覆了一层薄霜。倏尔伸脱手去,猝不及防地轻挑起席兰薇的下颌。隔着案桌,他神采平淡地凝睇着她,“但就算说得通也无妨,朕还偏就对你上心了,如何?”

这话确是问得席兰薇内心发沉了,她实在担忧过这个,最后却还是还是上了杏仁茶、还是答得诚恳。既然已到了这个份上,那更深的考虑也无妨全让他晓得:“若所奉茶水陛下不喜,臣妾恐被惩罚;若陛下问及杏仁茶启事,臣妾含混其辞推与寺人,便于御前宫人树敌。两害相权取其轻,不如统统照实。”

是要她去。

逢了昏君,连朝中之事都能任由宦侍摆布;但便是明君,即便朝政腐败,御前之人说是想在宫中给个位份不高的嫔妃使点手腕也不是难事。

建恒二年玄月十六日……

半晌工夫,就见席兰薇从侧间出来了,秋白清和随在身后,她亲身端着茶盏。

好个“两害相权取其轻”。后一句算个来由,宫中之人多不敢获咎御前宫人。“御前”么,一来最易跟天子说上话;二来也轻易不让“别人”跟天子说上话。

话音初落,见始终低垂着首的席兰薇轻抬了头,清澈的眸色很快地从他面上扫过,遂又低下头去。

不止如此,目下……席兰薇还比杜氏多个封号。

带着两分马上就能找她“费事”的窃喜,天子安闲不迫地执起了茶盏、揭开……

席兰薇盈盈下拜谢恩,杜氏始终面色惨白着回不过神,最后被宫人半扶半拖地“请”离了宣室殿。

宫嫔侍君,换个茶研个墨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旧茶盏自有宫人撤下,她只消得沏新茶来便是。兰薇起家一福,向侧间退去。

席兰薇较着一僵。因被他捏着下颌而不得不与他对视的双眼惊得完整移不开来。

席兰薇与杜氏闻言均有一凛,天子复又扫了二人一眼,薄唇轻启道:“杜氏无端惩罚随居宫嫔,废充华位,降正六品秀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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