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都快成昏君了,你晓得么?”他淡看着她,面色严厉。
“此事……”席兰薇迟疑着,再度衡量一番,终还是道,“先不必查了……臣妾自知遭人嫉恨已久,撤除这个也另有下一个。倒不如换个门路,好生震慑一番,让她们晓得,她们能够嫉恨臣妾,倒是动不起臣妾的。于臣妾而言,也许反倒添份放心。”
伸手跟从行的宫娥要了帕子,他递给她,冷言冷语:“不准哭了,擦擦。”
太医想了一想,心知景妃是想就此牵出是何人制的毒,倒是无法道:“娘娘,此香难制,此人并不是去太病院取了药来做这香,想是从宫外直接弄的制好的香粉。”
她说着,心中再一次划过世人方才的反应。陆充华和徐容华面色清冷无甚窜改,不过衣袖却交叠在一起,是在袖中相互握了手,可见也吓着了;邱夫君和两个选侍全都面色惨白,仿佛反应得有些过甚,不过这三个本也胆量小,如此非常普通;庆姬清楚地嘲笑了一声,但她先前和杜氏交好,对本身早就敌意分了然,如此幸灾乐祸实在普通――若当真是她,她大抵反倒不会如此,心虚之下必然粉饰心中称心。
她哭得抽泣不止,却又始终半个字都没有。霍祁一时连该如何哄她都不晓得,只模糊觉出,她环到他身后的手不由自主地施了力,指甲叩得脊背刺痛。
方才他那句反问也不过是半开打趣,目下看来……开过甚了。
……她在想甚么?!
还好……
舒颜宫静庄殿。
一声沉稳宏亮的“陛下驾到”临时扯破了殿中的严峻。世人缓一缓神,重新蕴起笑容,起家筹办见礼。
哭得面前和她干系尚可的嫔妃一时都感觉好生不幸,何况天子。
“阳间本就……很可骇吧。”她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眼泪还在往下贱,却又带着两份凄凄的笑意,“臣妾才不要身后还见到那人……见了心烦,再说……心机暴虐的鬼老是更可骇些,万一……万一臣妾打不过她呢?”
分歧于昔日晨省时的敦睦,本日格外沉肃。在坐嫔妃均是垂眸屏息,谁也不敢出声,怯懦些的则直接面色发了白,纤纤十指不断地打着颤。就连景妃,也错愕不已,怔了半天赋问太医:“你说……甚么?”
“……陛下?”袁叙一怔,不知天子要往那边去。
她一身双绕曲裾,带着点极浅淡的橙色。算是和缓的色彩,却衬得她目下的面庞更加惨白。他蹙着眉一沉,得空顾及近处的嫔妃是否在尽力的“没话找话”,几步行畴昔,一手将她揽过,温声道:“朕传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