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吱呀”一响,席兰薇踏出院门后,又稀有位宫人鱼贯而入。皆是神采紧绷,颇是担忧这刚被废黜的柳氏会不会冲动之下做出甚么不该做的事,伤了席兰薇。
这些被废了的嫔妃……有很多乃至还是先帝的嫔妃呢。被废为庶人、忘记在这里,就算新帝即位,也不成能尊她们为长辈。就这么一天一天熬着,总会疯的,或早或晚。
席兰薇终究蹙了蹙眉头,拨弄着指上的护甲,清凌凌道:“昭容娘娘如何想的?”她抬眸睇一睇她,“夺位?下六嫔的位子皆空着,就是上三嫔……昭仪昭媛也无人,论起来还都在娘娘之前呢。臣妾就是急着当九嫔,也犯不着费这么大周章撤除娘娘。”
端的是底子偶然同她多费心、犯了困便毫无顾忌地想要歇息的模样。
一声脆响引得院中宫人一阵喧闹,便有脚步声短促而至,却在排闼而入前被席兰薇喝住:“无事。”
欣昭容,大抵味是下一个。
席兰薇:Σ( ° △ °)︴甚么“甚么”?
“这毒妇……”欣昭容切齿而道,“你独宠还罢了……还要夺位……”
席兰薇算着欣昭容的春秋——比她年长两岁,那么若她命够硬的话,必然还能活上很多年。
继而便没了做隔墙之耳的心机,放心补眠。
欣昭容面色一慌,与天子目光一触,当即解释道:“臣妾当时……突闻凶信,心中悲哀,一时气急未做多想罢了,而后也知与沈大人无关,绝无记恨沈大人的意义……”
本还想听一听她都会说些甚么,躺下的顷刻间却突然被乏意囊括。席兰薇阖着眼,敏捷地思考了一番她能够说的话。
柳氏闻声声响步出房门,黑暗中一瞧那身形便知是谁,再看看院中的阵仗,嘲笑出声:“婕妤何必如此发兵动众?”
柳氏仍沉浸在心惊当中,嘴唇翕动半晌却未说出话来,面上的不解倒是更深了些。
霍祁冷着脸持续看手里的奏章,不睬她。
若不是顾及着她刚坐完月子,席兰薇的确想放猫挠她。
不跟她计算。
欣昭容没有理睬她,稳稳地一叩首,语中却颤意不止地禀道:“陛下,臣妾决未曾害过沈夫人……昔日无冤克日无仇,臣妾害她一个外命妇做甚么?”
冷月幽幽,席兰薇屏息走着,听着一派温馨中,偶尔能听到两旁的宫室中传出笑声凄厉或是歌声哀婉,继而便会听得宫人刻薄的斥责。
“虽是‘昔日无冤’,但昭容娘娘敢说‘克日无仇’么?”席兰薇话语幽幽,稍一停顿,似笑非笑地又道,“臣妾如何传闻,娘娘的弟弟前些日子被暗害在长阳街头时,娘娘曾痛骂沈大人来着,连带着连彼时髦未出世的孩子也骂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