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进已经加冠,是能够退隐的春秋了。他本来在乡中时也有过退隐的动机,只是因他一个出身不高,二来又知名师作为招牌,故此沉默知名,不被村夫所知,虽有此心,何如无人举荐。

“黄香带来了县君的叮咛,叫我推举一人。”

他想道贞之待人和睦,与我一见仍旧,在一起的虽还不长,但我二人言语投机,意气相投。以他的为人,我若留下,他必不会亏我。且家中有长兄在,也不必担忧父母。从这两方面看,我留下来也是无妨。……,只是?”他环顾简朴的堂内,又望向院中的局促。

乐进起先思忖的时候,不知不觉身材放松,这时复又挺起腰,眉头也伸展开来,转脸看向荀贞。荀贞知他做出了决定,脸上带笑,心中忐忑,问道文谦,考虑的如何了?”

荀贞把手放在案几上,冲着乐进略微倾身,笑道我感觉文谦你就不。乡佐一职,君可愿为否?”

他猜的一点不。终究使乐进决定留下的恰是他“荀氏”的出身。

荀贞大喜,自榻上一跃而起,绕过案几,把他扶起,笑道只恨与文谦了解太晚!”

官寺的格式是一大两小三个院子。

乐进在案几侧边的一个榻上坐下,答道昨晚喝酒略多,病酒头疼,没有胃口用饭。沐手的时候,就着瓢喝了点井水,——你舍院里的井水不,冰甜适口。”问道,“我刚进院时,见有一小吏出去,垂着个头,心不在焉的,有难堪的公事么?”

乐进坐在榻边,看不清他写的内容,不过能看到大抵的格局,问道这是给谁在写信?”

“贞之,且莫笑言。”

“进与荀君,此次虽才只是第二次见面,但荀君待我如推赤忱入腹中,赠钱送马、解衣推食,无微不至。君的恩典厚意,进不能不报。”乐进这番话说的很严厉,很正式。荀贞约略猜出了他决定,饶是城府深沉,也按捺不住欢乐,高兴地笑道文谦,你这是承诺留下了?”

荀贞这莽撞之举也是不得已为之。他暗叹一声,想道我这也只是因为无法。”

“可有人选?”

“只是贞之今才为乡有秩,治下一乡之地,遍数吏员,五六人罢了,且多是斗食、佐史。——我留下又能做些呢?乡佐非我愿,佐史还不如乡佐。难不成做一个吃闲饭的来宾?”这更不是他情愿的。

乐进从后门进到主院,见一个带冠、黑衣的佩剑吏员刚好从堂中出来,低着头往院外走。乐进瞧了两眼,转到堂前,登阶而上,堂内只要荀贞一人,正跪坐在案前,在一片翰札上写字。乐进在门口脱下鞋,向荀贞揖了一揖,说道贞之,在忙呢?”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