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贞往前走了几步,后院的门虚掩着,透过裂缝能够模糊看到其内屋舍飞檐,院中有一棵大榆树,刚到落叶的时节,虽地上已有落叶,但枝叶尚还富强,给“亭院”中增加了一些荫意。

左边搭了个马厩,能容两三匹马的大小,不过现在里边空荡荡的,一匹马也没有。

“亭者,停也”。

隔着大老远就能看到在亭舍内有一根丈余长的柱子高矗立起,柱子的上端有两个大木板,交叉横贯。此物名叫华表,又叫桓表,是上古遗制,用来给行人唆使门路方向,做路标用的,也是亭的标识。

……

此时到得近前,看得更加清楚,只见亭舍占地颇广,地基高过空中,有石板门路与官道相连。

右边三间屋舍,一间堂屋,两间寝室,标准的“一宇二内”款式。中间有间斗室,是厨房。

在多年前的一场大疫中,他的父母接踵亡故,只剩下了他一人,承祖上余荫,家中有宅院一区,良田数百亩,与族人比拟,比上不敷比下不足,算是中人之家。

“郑君”,名叫郑铎,是上任亭长,因在客岁的大疫中救民得力,考成优良,被汲引去了县里。

才过日中不久,路上车马来往、行人颇多。

老卒站直了身子,问道:“但是新任的亭长?”

在亭舍楼前,是一条笔挺宽广的官道,也恰是他来时走的路。

和帝国境内绝大多数的亭舍一样,繁阳亭也是地处要道。

有单衣布履的儒生,有衣服文采的贩子,也有穿戴黑衣或白衣的黔黎。因为世道不宁、门路不靖,行人多随身佩带短刀、长剑。

官道两侧则是大片的麦田。

门边的塾中坐了一个老卒,见他上来,从屋中走出,驯良地问道:“投宿?还是有事?”

马厩边儿上是个鸡埘,正有四五只鸡栖在埘前的木架上,见有人出去,“咯咯咯”地叫了起来。鸡埘边儿是厕所。

荀贞偏转马头,给一辆劈面行来的牛车让开门路。

车内坐着一名高冠博带的老年儒生,衣袍整齐,文静宁静地坐着,中间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两边交叉时,小孩子猎奇地看了看荀贞。

“唉呀,请恕小人眼拙。”老卒诚惶诚恐,撩起衣袍,就要行膜拜之礼。

荀贞拦住了他,笑道:“不必如此!”再又打量他几眼,见他又瘦又小,脸上净是皱纹,山川沟壑也似,摸干脆地问道,“我前日拜访郑君,听他提及,说本亭亭父名叫黄忠。但是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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