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雨歇仓猝叫唤,声音仿佛一条遁藏鱼网的泥鳅高高跃出水面,落水后迅疾游移,发急有增无减。
庄晓杰盯着呼唤提示,如同高考考生面对试卷上难以求解的题目,欲要放弃,但一想到昔日学海苦作舟的支出又觉可惜,挣扎一番后硬着头皮动手。
“等等,等等!”
也只要她这类没心没肺的傻瓜才气等闲对人掏心掏肺吧,庄晓杰如是想,但终不能因她掏得利落干脆就把她的心当作不值钱的猪肝,不然他就真成了寡恩少义的慈禧太后,将来死了也要被人掘墓鞭尸。
“等等!”
“半夜弦断你现在退圈就即是向那些恶叉白赖的家伙投降,这件事重新到尾都是有人诬告你,你不能等闲被打败,要拿出勇气跟他们抗争!”
他语气不过略重了些,狗尾巴草便拿出文尸谏的刚烈劲儿高嚷:“你要退圈也别挑这时候啊,现在那帮黑咬死你是jp,你退圈就正中他们下怀,更要说你心虚认罪了!你会被钉在中抓热诚柱上,永永久远遭人唾骂!”
上午,庄晓杰坐在办公楼的中庭花圃里歇息,中心空调的强大结界将热浪隔绝在玻璃幕墙外,帮忙白领们保持面子。他左手握手机,右手拿着一只咬过一口的汉堡包,早上起得晚没来得及吃早餐,来单位忙活了俩小时才从kfc叫了份外卖,原想摸鱼半小时吃完,可打算被狗尾巴草的号丧电话突破了。
庄晓杰只感觉累:“你别这么中二了好不好,现在大众看到的环境就是我渣男人骗豪情,我又拿不出证据辩驳,如何跟人抗争啊?”
庄晓杰不屑:“骂就骂呗,他们又不晓得我真名只会骂id,那就是蝉蜕后的死皮,要踩要烧随他们。”
庄晓杰一早猜出她的反应,不幸她一片赤忱,轻言细语好生哄着,谁知狗尾巴草哀伤过分,越哄越哭得短长,他垂垂犯了急,说“你别只是哭,好歹回我句话啊。”
这话想是刺激到狗尾巴草,她囫囵吞枣似的艰巨咽下哀号,又咬牙茹苦的念了句诗:“豪杰已尽中原泪,臣主元无北伐心。”
“别的甚么?”
狗尾巴草断气似的抽泣几下,竟叩心泣血的念起诗来:“单独莫凭栏,无穷江山,别时轻易见时难……”前面不知是忘词了还是哽咽难言,总之又哇哇大哭。
励志的对白傻得好笑又可叹,庄晓杰不免透露不屑,诮姗道:“你省省吧,我又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屁孩,听过的人生大事理比你多多了。但是向来只见卖鸡汤的发财致富,没见过喝鸡汤的得道成仙。现在上海顿时要刮台风了,将来两天都会乌云密布,要数星星只能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