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前狼后虎[第1页/共4页]

天狼不置可否一挑眉毛,“那王爷有甚么筹算?”

薛寅仍趴着,声音半死不活,“还能有甚么筹算,天要下雨,人要跑路。按我之前说的做。”

这墨客面上无半点愁色,神采泰然自如,轻笑了笑,一撩袖袍,萧洒去了。

薛寅打个呵欠,最后昂首看了一眼棋盘,下告终语:“一盘死棋。”而后伸手一把将棋盘给抹了,趴在桌上装死。

天狼沉吟半晌,手中黑子再出,落在棋盘一角,向溃不成军,一样退无可退的白子靠近。

天狼点头,舒畅地饮尽杯中残酒,叹道:“宣京这么好的处所,美酒美人美食,人间至乐之地不过如此,如何舍得走?”

“边关有变动?”天狼没看信,却似晓得信中在讲甚么,感慨似地点头,“前狼后虎啊……”

天狼兀自淡定地夹菜吃,问道:“情势如此,陛下有何筹算?”

薛寅已经快被弄疯了,听得想睡觉,但睡又睡不成,听上面吵吵嚷嚷乱成一团,一来二去,就没一个是好动静。昨日乍一看仿佛一片承平的宣京早就烂到了骨子里,剩一张承平浮华的皮撑门面,等柳从之铁骑一来,只怕统统就得被戳破,成为泡影。薛寅越听内心火气越旺,深恨本身趟了这趟浑水,内心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那已经伏法的华平拖返来鞭尸。

他一穷二白,没享过一分当天子的福,却要当个随时有能够被颠覆背上千古骂名的不利天子,这还不算,他倒也故意当个昏君,但一来宣京乱成一团,他想纳福都没地享,二来,他也想悲观怠工,但情势比人强,底下人一见他这个天子仿佛还能办点事,因而就本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态度,复琐事件像雪片一样飞过来,几乎把刚即位的薛寅埋了。

“顾均只得一万人。”薛寅扔动手里棋子,趴在桌上,眼神昏黄而倦怠,显是酒劲上来了,声音也降落恍惚,“他没上过阵,就算天赋再高,也毫不是柳从之敌手。何况,京中守军,差柳军太多了。”

他点头晃脑,咕嘟咕嘟将这一壶酒喝了个精光,末端放手放下酒瓶,人已是晕晕乎乎,眼里笼了层水雾――北化薛氏这一家子,老宁王当年号称酒中豪杰,郡主薛明华号称千杯不醉,唯独薛寅,别号一杯倒,实在是毫无酒量可言。天狼看一眼空了的酒瓶,可惜地点头:“暴殄天物。”

那些贤明无匹初创乱世的天子,常常是繁忙命,忙了内政忙军务,忙了军务忙民生,一刻不得闲。而昏君嘛,不务正业耽于吃苦,除了能够被文官唠叨尸谏以外,实在是过得清闲。像汗青上的那谁、那谁谁,都是此类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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