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回身，正巧瞥见了面色有些怔忪的顾明妧。她一贯温馨灵巧，很少有如许几近带着悲悯的神采，倒像是晓得了她将来的运气一样，既认命、又安然。如许的神采呈现在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身上，让周氏遭到了莫大的打击。
“三丫头你过来！”顾翰清瞧着这个不长进的女儿, 回身喊了顾明妧一声。
顾明妧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顾翰清又对周氏道：“她进顾家之前，除了她生母，从未见过外头的女人，不免陌生些，你要好生照看她。”
……
这一番话说的方姨娘心中有愧，又想起平日顾明烟确切刁蛮娇纵，便狠下心道：“老爷放心，我会好好跟二丫头说的。”
“三丫头，快走吧，你父亲还在等着呢。”但是她还是不敢向顾明妧包管甚么，决定是顾翰清做的，她内心纵有不舍，这时候也不好开口。
顾翰清挥了挥手让她拜别，顾明妧的字都是柳氏教的，写下来如果让人瞥见了，总归是不好的。
她的字，之宿世顾翰清的评价，那便是大魏闺阁当中女子再无第二之人。当然那是她宿世用心苦练得来的成果，可如果这时候写出来，不免让顾翰清起疑。
“你去抄一段经籍给你二姐姐看看，不必藏拙, 让她晓得甚么叫夜郎高傲。”对于周氏来讲, 这几个女人虽有嫡庶之分, 可对于顾翰清来讲，却都是他的亲骨肉，他是当真没有因为顾明烟的生母身份寒微，看轻过她一星半点的，是以见她如许，便格外活力。
顾明烟被吓了一跳, 内心倒是很不平的，瞥见顾明妧在厅里跟着丫环们一起做针线, 便恨恨道：“莫非三mm就比我写的好了？”她估计着顾明妧在外头并没有识几个字, 是以写大字约莫也是很差的，就用心如许说。
第二日一早，顾翰清上朝之前，去了一趟方姨娘的房里。
“我说二丫头如何会在老太太那边抄经，本来是因为这个！”
“这都是我的不是了，夫人就别跟为夫普通见地了。”顾翰清也晓得周氏暖和，于她能做到对庶出的孩子一碗水端平，已是不易了，便笑着朝她陪了不是。
“嗯。”顾明妧却一下子将情感清算一新，管它将来如何，归正这辈子她是不筹算进宫的，归正现在年纪尚小，将来再做筹算不迟。
……
“你看看你这个字，像甚么模样？”顾翰清气得吹胡子瞪眼, 指着顾明烟道：“你姨娘固然不识字，却也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女子，现在你有如许的前提, 更应当好好学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