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方俄然回身说:“没点灯的屋子都是空的,你想睡哪?”
南星淡定对望:“早。”
爬上河床的南星转头往前面瞧,借着丁点月光,模糊能瞥见这条河道直穿山峦,远处太黑,看不见绝顶。
南星又问:“蒋正跟孙媛在一起,他不晓得孙媛如何死的?”
可现在已经是暮秋,又是比都会里更阴冷的深山,好像初冬,如何会有萤火虫。
南星说:“孙媛的房间。”
哪怕宝珠山物质窘蹙,孙媛还是有着女生的细致心机,爱美,又爱洁净。
干枯的血迹滩涂在鹅卵石上,像石头染上了黑褐色的染料。
没电没WiFi还没有打牌谈天的声音,实在是让她找不到一个晚睡的来由。
已经入夜的宝珠山一点都不温馨,没有人声,但虫鸣兽声鼎沸,偶尔还会传来奇特叫声,扯开喧闹的虫鸣,刺入耳朵。
南星问道:“这么晚了另有那么多人没睡?”
少年俯身出来就伸懒腰,腰还没伸直,就瞥见孙媛的屋里出来个女的,乍一看跟孙媛一样标致年青,还扎个矮马尾。他吓得差点跌在地上,打到一半的哈欠生生咽了下去,“啊啊啊”了好几声,惊诧得说不出话。
又走了二十来分钟,路过一条河床,河床太矮,两壁垂直,几近已经成了一处小绝壁。老贺叫了一声“谨慎”,带路带着她下去,再爬上来,说:“这里本来搭了块木板子,可前两天大抵是有甚么植物从这畴昔,把板子踩碎了。”
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还是个少年。
老贺说:“四年多了,算是最早来宝珠山的那批人。”
他缓了缓又持续说:“金子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少。到现在,别说金子,就连金沙都难找。”
南星仿佛闻声了那日孙媛滴血的声音。
南星了然。
他的声音像是有魔力,让人不自发也跟着沉寂。三人的脚步声摩挲在石子面上,拖曳着声音前行。南星昂首看向走在前头的孙方,没有青年人充满活力的背影,削瘦并且孤傲。
南星看了看,持续跟着孙方走。
“不是。”
老贺穿好衣服过来,说:“他叫阿蛋,才十六岁,放着好好的书不念,跑来这寻甚么世外桃源,不懂事啊,我是想端庄上学都不可,他倒好。”
并且这里离山腰少说几百米远,那萤火虫起码得是像神雕侠侣里头的雕兄那么大,才气让山脚的人瞥见屁股上的荧光吧。
只是半山腰上,模糊约约有一抹萤火飘飞。
他穿的衣服比孙方要多一些,像是非常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