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敌国一边亲身给白衣男人沏了一杯上好的君山银针,一边谨慎翼翼道:“逸风上仙,倾尘交给玄羽门是早就说好了的,按理说我不该该违背承诺。只是倾尘他还小,我实在是舍不得。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让他再陪我几年……”

墨倾尘的书房外是一处非常精美的院落,奇木整齐,修竹掩映,亭台、溪流、假山应有尽有。时价暮秋,万物残落,固然有仆人经常打扫,还是有残叶断枝零散地点缀在石板路上,偶尔踩在上面就会收回一声极纤细的脆响。

白衣男人端坐上首,固然面色安静姿势安闲,但是从骨子里披收回来的傲岸,却让人莫名地有些害怕。他银丝满头,但是气色倒是极佳,且五官精美,面貌俊美,让人不管如何也不信赖他已然活了两百多年。

许逸风端起茶盏,仅看了一眼成色就又放下了。他淡淡地瞟了墨敌国一眼:“如何,你想忏悔?”

牵起墨倾尘的小手,钟离月渐渐走到许逸风面前,强自压抑住声音中的颤抖:“上仙,这个就是我的孩儿墨倾尘,你,带他走吧!”

墨倾尘乞助地望向墨敌国,墨敌国却别过脸去,避开了墨倾尘的目光,声音有些降落道:“倾尘,爹娘对不住你,你别怨我们,我们也是没有体例。”

有那么一刹时,许逸风乃至在想,钟离月当初到底看上了这个墨敌国甚么?有钱吗?

“上仙,我夫君他不是这个意义,他只是爱子心切,一时不舍罢了,并不是要忏悔……倾尘我必然会亲手交给上仙的。”钟离月见许梦凡仿佛起火了,赶紧拉着墨敌国跪下道。

很久,墨影见墨倾尘还是在院子里打转,并且涓滴没有出门的意义,忍不住劝道:“少爷,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老爷和夫人还在等着。”

想到这么些年和墨倾尘的父子之情,墨敌国强自压住内心的惊骇,颤颤巍巍道:“还请上仙垂怜我们一家,我情愿每年向玄羽门献上万两黄金,只要您让倾尘留在我身边……”

钟离月摇点头,已然泪流满面。

钟离月想笑,但是眼泪却流了下来。

墨倾尘走进正厅的时候瞥见的就是如许一副景象:本身的爹娘一脸惶恐地跪在地上,一个陌生的白衣男人满面寒霜地坐在上首,四周的主子瑟瑟颤栗,噤若寒蝉。

正说着话,一个仆人毕恭毕敬地走了出去:“少爷,老爷和夫人让你到正厅去一趟,说是有首要的事要与少爷商讨。”

瞬息间,四周的威压便消逝于无形,仿佛方才的统统只是错觉。但是钟离月晓得,这并不是错觉,凡人之于神仙本就是如同蝼蚁普通的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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