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公子是真的在发脾气。

这天然是大长公主安排的。

但是出乎我料想,不管是公子还是沈冲,都未曾发过牢骚。特别是公子,除了旅途徒劳,便是每餐只能吃糗粮姑息,或者驰驱整日下来只能用巾帕蘸水擦身拭面,或者入眠时遭受虫叮蚊咬,他也不过皱皱眉头,让我给他涂些药膏,然后持续忍耐下去。

“罢了罢了,”林勋忙打断我的干脆,“我信我信,不信你还能信谁?”

我也非常烦厌那些贵族豪绅,因为他们接待公子和沈冲的时候,常常还夹带着各路女眷,打扮得花枝招展,隔着纨扇或纱帘,向他们巧笑傲视。当然,她们大多是冲公子而来,但难保沈冲殃及池鱼。这实在伤害,我须得防着他在我眼皮底下被谁勾引了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中仍暖和。做奴婢的人,不管何时何地总要被叮咛看好仆人照顾好仆人如此,甚少会听到有人安抚一句莫担忧。

桓府和大长公主公然面子大,从雒阳到三辅,公子每日落脚之处,不是贵胄的府邸就是王谢的庄园,美意接待以外,另有慕名前来拜见的大奶名流。

若在平时,公子大抵味端着狷介的脸,勉强采取。

可惜我须骑着马跟在公子身边,没法将眸子子黏在脑后。

林勋看着我,将信将疑:“当真?”

半个城的人闻讯而来,挤在门路边上,争相旁观大名鼎鼎的桓公子参军出征的模样。

我站在原地望着他,正无法,中间忽而传来沈冲的声音:“元初还在气恼?”

“啧,喜怒不形于色才是名流之风……”

“他不过闹性子,过些光阴便好,你莫担忧。”他说。

他们二人虽常日也骑马习武,但与长途跋涉比起来,全然不成相较。就算累了能够坐到温馨的马车里去,对于未曾吃过苦的人也必是难过。以是,他们最好每日累得半死不活,心力交瘁,半途便打道回府。

因为他的军职是主簿。

沈延本来也给沈冲配了大队侍从,但碍于公子同业,为了不拂大长公主的面子,也忍痛将贴身仆人减为两人。

“恰是。”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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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点头,却看着我:“霓生,你也未曾交战过,安晓得这很多?”

我有些啼笑皆非。

为此,我连来由都替他编好了。沈太后迩来身材不佳,对公子和沈冲远行非常不舍,只要他们此中一人吃不消,我便可顿时给大长公主快马传个信,大长公主再到太后那边说一说,召二人回雒阳的谕令不消数日便可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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