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些踌躇。
随后，却再也听不到狠恶的言语。我几近竖起了耳朵，只能听到内里窸窸窣窣的话语声，仿佛有甚么人在好声好气地安慰着。
凡这等人，最是珍惜本身，为了保命，我让他做甚么他就会做甚么。
“哼, 还能派谁，赵王有甚么兵马, 其他诸侯都藏着掖着不派兵，最后还不是我们……”
比及王霄终究将吴主簿送走，跟我谈天的侍卫随即上前禀报，说尚书府遣人来送文书。
侍卫将我打量打量：“兄弟莫非是新来的，未曾传闻将军的事么？”
“这是当年征匈奴时，死去的兄弟。”王霄道，“这些兄弟没有家人，无人收葬，大将军便选了此处，将地买下，将这些弟兄们安葬。”
大将军是公子的旧部对他的称呼，如柏隆，不管公子的官职变成甚么，他都管公子叫大将军。
“弟兄们，大将军要返来了！”他声音冲动，“大将军要将北军救返来，还弟兄们明净！”
我讶然，道：“是么？怪不得我在雒阳凡是听人提起将军，都说好话。”
我讪讪：“我确是新来的。亲戚帮我在尚书府谋了个小吏的位子，我上月才从乡里来到雒阳。”
那侍卫苦笑：“谁说不是呢，我们将军脾气好，叮咛我等不成苛待访客，谁来了都要好好接待。”
我瞥去，虽看不见人, 内里的怒骂声仍然传来：“北军乃京畿禁卫！不是他赵王的私兵！前番跟济北王那大战, 折损了我们多少弟兄！说是讨逆, 讨甚么逆！谁不晓得他们打的甚么主张……”
到了堂上，王霄公然摒退摆布，在案前坐下。
那侍卫见状，也暴露笑容：“如此，多谢足下了。”说罢，将瓜子收起来。
“去牵我坐骑来，再另牵一匹马。”出了门，他对侍从叮咛道，“我有急事，往尚书府一趟，尔等不必跟从。”
王霄的声音仍不竭传来：“哎呀，主簿要过来，怎不早说？鄙人家中另有更好的茶，都是雒阳当下买不到的，主簿如果喜好，我他日遣人送到府上……”
王霄拆看来看，脸上的神采刹时一变，本来那和蔼的神采已经消逝不见。
王霄翻开看，更是一惊，即从座上站起家来。
说罢，他起家，往堂外走去。
“好话？”那侍卫不觉得然，“怕不是反着说。”
我：“……”
不过再想想，这也在道理。公子说过王霄油滑，那么定然是个晓得判定时宜和做人的。赵王那样的人，用人一定会在乎才气多好，听话才是首要。看王霄这面带三分笑的模样，我如果赵王，我该当也会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