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咀嚼到他话中的绝望，一时心软，“但是我不想你死，我不想你犯下滔天大错，为先人诟骂。徒弟，我真的不想啊……”
苏衍望着裴渊，不知他在与秦翊私语甚么。下一刻，他俄然瞄到，一向坐在帷帐后的太后，不知何时握起了一柄长剑，正悄悄靠近裴渊。
荀欢完整遁藏不及，脸上就传来刺痛感，她这才明白，现在的裴渊是真的忍心伤害秦翊……
事到现在，他已没了别的苛求。
他的声音答复了一贯的和顺，荀欢不由得悬起了心，他方才说的各种，都只是交代裴疏和裴济，却只字未提本身。现在听他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他看来已经抱了必死于此的决计……
裴渊的脚步调然愣住，他定定地鹄立了半晌后，平平回应：“阿翊，徒弟早已没有了善终。”
“最后――”裴渊的声音俄然轻了很多，轻到只要荀欢能够闻声，“徒弟一向有个心愿。徒弟想做翊儿的太傅，哪怕只要半晌。”
一串墨汁溅上了苏抚的朝服，接下来又是一个卷轴被扔到了他面前。
“太傅大人，你可知天子因何还不来早朝？”
“这――”苏抚看到裴渊，早已目瞪口呆。
裴渊不得不松开秦翊，敏捷反身，用手中的刀挡住了剑锋。
但是裴渊的行动要比太后更加敏捷，太后几近从未使过剑，加上内心严峻，一不留意，剑身就被裴渊的短刀别住。哐当一声，剑落地，裴渊顺势扼住了太后，转眼间又节制住结局面。
已经靠上前的侍卫不得不再度停下，他们还是举着剑，面面相觑，没人敢上前一步。
非论秦翊如何挽留，裴渊都不为所动，心已死，秦翊在他眼中也不过是达到目标的棋子。
“这道伤是因为你，太傅大人。”裴渊决计在太傅二字上加了力，字字生风。
一日为师，毕生为父。他回想起秦翊曾经的那声“阿爹”，当时真是吓坏了他，却也叫进了他的内内心。
“嘘――”裴渊悄悄一声，顷刻止住了合座哗然。他扫视世人，语气淡淡，说的倒是最有威慑的警告：“谁敢轻举妄动，就是企图暗害皇上。”
但是，待裴渊站在了龙椅前，世人才发明小天子竟是被裴渊挟持了！
裴渊望了苏衍半晌，一抹不着陈迹的笑闪过嘴角。下一刻，只见他手腕一转，刀锋便在秦翊的脸颊上划出了一道血迹。
裴疏和裴济的本相得以昭雪，而他也终究成为了秦翊的太傅。
“还是老太尉懂我。”裴渊暂收了手，从龙案上提起一杆笔，蘸饱墨汁后，甩到了苏抚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