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往上房去后,谁知黛玉走来,见宝玉不在房中,因翻弄案上书看。可巧便翻出昨儿的《庄子》来,瞥见宝玉所续之处,不觉又气又笑,不由也提笔续了一绝云:无端弄笔是何人剿袭《南华》庄子文。不悔自家无见地,却将丑语诋别人!题毕,也往上房来见贾母,后往王夫人处来。

袭人听他半日无动静,微微的打,料他睡着,便起来拿了一领大氅来替他盖上。只听“唿”的一声,宝玉便掀畴昔,仍合着眼装睡。袭人明知其意,便点头嘲笑道:“你也不消活力,从今儿起,我也只当是个哑巴,再不说你一声儿了好不好?”宝玉禁不住起家问道:“我又如何了你又劝我你劝也罢了,刚才又没劝,我一出去,你就不睬我,负气睡了,我还摸不着是为甚么。这会子你又说我恼了!我何尝闻声你劝我的是甚么话呢?”袭人道:“你内心还不明白还等我说呢!”

故绝圣弃智,悍贼乃止;玉毁珠,小盗不起。焚符破玺,而民朴鄙;剖斗折衡,而民不争;殚残天下之圣法,而民始可与论议。擢乱六律,铄绝竽瑟,塞瞽旷之耳,而天下始人含其聪矣;灭文章,散五彩,胶离朱之目,而天下始人含其明矣;毁绝钩绳,而弃端方,工垂之指,而天下始人含其巧矣。看至此,意趣洋洋,趁着酒兴,不由提笔续曰:

直至天明方醒,翻身看时,只见袭人和衣睡在衾上。宝玉将昨日的事,已付之度外,便推他说道:“起来好生睡,看冻着。”本来袭人见他无明无夜和姐妹们厮混,若真劝他,料不能改,故用柔情以警之,料他不过半日半晌,仍旧好了;不想宝玉竟不回转,本身反不得主张,直一夜没好生睡。今忽见宝玉如此,料是贰情意回转,便干脆不睬他。宝玉见他不该,便伸手替他解衣,刚解开钮子,被袭人将手推开,又自扣了。宝玉没法,只得拉他的手笑道:“你到底如何了?”连问几声,袭人睁眼说道:“我也不如何着。你睡醒了,快过那边梳洗去。再迟了,就赶不上了。”宝玉道:“我过那边去?”袭人嘲笑道:“你问我,我晓得吗你爱过那边去就过那边去。从今我们两小我撂开手,省的鸡生鹅斗,叫别人笑话。反正那边腻了过来,这边又有甚么‘四儿’‘五儿’伏侍你。我们这起东西,但是‘白玷辱了好名好姓’的!”宝玉笑道:“你今儿还记取呢?”袭人道:“一百年还记取呢。比不得你,拿着我的话当耳旁风,夜里说了,夙起就忘了。”宝玉见他娇嗔满面,情不成禁,便向枕边拿起一根玉簪来,一跌两段,说道:“我再不听你说,就和这簪子一样!”袭人忙的拾了簪子,说道:“大夙起,这是何必来听不听在你,也不值的这么着呀。”宝玉道:“你那边晓得我内心的急呢?”袭人笑道:“你也晓得焦急么你可晓得我内心是如何着快洗脸去罢。”说着,二人方起来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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