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也不知。自此凤姐胆识愈壮,今后所作所为,诸如此类,不成胜数。
贾母等百口民气俱惶惑不定,不住的令人飞马来往探信。有两个时候,忽见赖大等三四个管家喘吁吁跑进仪门报喜,又说:“奉老爷的命:就请老太太带领太太等进宫谢恩呢。”当时贾母心神不定,在大堂廊下鹄候,邢王二夫人、尤氏、李纨、凤姐、迎春姊妹以及薛阿姨等,皆聚在一处探听信息。贾母又唤进赖大来细问端底,赖大禀道:“主子们只在外朝房服侍着,里头的信息一概不知。厥后夏寺人出来道贺,说我们家的大姑奶奶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厥后老爷出来也这么叮咛。现在老爷又往东宫里去了。缓慢请太太们去谢恩。”贾母等听了方放下心来,一时皆喜见于面。因而都按品大妆起来。贾母带领邢王二夫人并尤氏,一共四乘大轿,鱼贯入朝。贾赦贾珍亦换了朝服,带领贾蔷贾蓉,奉侍贾母前去。
宁荣两处高低表里人等,莫不欢天喜地,独占宝玉置若罔闻。你道甚么原因本来克日水月庵的智能私逃入城来找秦钟,不料被秦邦业知觉,将智能逐出,将秦钟打了一顿,本身气的老病发了,三五日,便呜呼哀哉了。秦钟本自胆小,又带病未痊受了笞杖,今见老父气死,悔痛无及,又添了很多病症。是以,宝玉心中怅怅不乐。虽有元春晋封之事,那解得他的愁闷贾母等如何谢恩,如何回家,亲朋如何来道贺,宁荣两府克日如何热烈,世人如何对劲,独他一个皆视有如无,毫不介怀:是以世人嘲他更加楞了。
好轻易盼到明日午错,果报:“琏二爷和林女人进府了。”见面时相互悲喜交集,未免大哭一场,又致庆慰之词。宝玉细看那黛玉时,更加出落的飘逸了。黛玉又带了很多册本来,忙着打扫寝室,安排器具,又将些纸笔等物分送与宝钗、迎春、宝玉等。宝玉又将北静王所赠苓香串保重取出来转送黛玉。黛玉说:“甚么臭男人拿过的,我不要这东西。”遂掷还不取。宝玉只得收回,临时无话。
且说贾琏自回家见过世人,回至房中,正值凤姐事繁,无半晌闲空,见贾琏远路返来,少不得拨冗欢迎。因房内别无外人,便笑道:“国舅老爷大喜!国舅老爷一起风尘辛苦!小的闻声昨日的头起报马来讲,本日台端归府,略预备了一杯水酒掸尘,不知可赐光谬领否?”贾琏笑道:“岂敢!岂敢!多承,多承!”一面平儿与众丫环拜见毕,端上茶来。贾琏遂问别后家中诸事,又谢凤姐的辛苦。凤姐道:“我那边管的上这些事来!见地又浅,嘴又笨,心又直,人家给个棒棰,我就拿着认作针了。脸又软,搁不住人家给两句好话儿。何况又没颠末事,胆量又小,太太略有点不舒畅,就吓的也睡不着了。我苦辞过几次,太太不准,倒说我图受用,不肯学习,那边晓得我是捻着把汗儿呢!一句也不敢多说,一步也不敢妄行。你是晓得的,我们家统统的这些管家奶奶,那一个是好缠的错一点儿他们就笑话打趣,偏一点儿他们就指桑骂槐的抱怨,‘坐山看虎斗’,‘借刀杀人’,‘引风吹火’,‘站干岸儿’,‘推倒了油瓶儿不扶’,都是全挂子的本领,何况我又年青,不压人,怨不得不把我搁在眼里。更好笑那府里蓉儿媳妇死了,珍大哥再三在太太跟前跪着讨情,只要请我帮他几天。我再四推让,太太做情应了,只得从命。到底叫我闹了个马仰人翻,更不成个别统。至今珍大哥还抱怨悔怨呢。你明儿见了他,好歹赔释赔释,就说我年青,原没见过世面,谁叫大爷错委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