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便命人取了宁国府的对牌来,命宝玉送与凤姐,说道:“mm爱如何就如何样办,要甚么,尽管拿这个取去,也不必问我。只求别用心替我省钱,要都雅为上;二则也同那府里一样待人才好,不要用心怕人抱怨。只这两件外,我再没不放心的了。”凤姐不敢就接牌,只看着王夫人,王夫人道:“你大哥既这么说,你就照看照看罢了。只是别自作主张,有了事打发人问你哥哥嫂子一声儿要紧。”宝玉早向贾珍手里接过对牌来,强递与凤姐了。贾珍又问:“mm还是住在这里,还是每天来呢如果每天来,更加辛苦了。我这里赶着清算出一个院落来,mm住过这几日,倒安稳。”凤姐笑说:“不消,那边也离不得我,倒是每天来的好。”贾珍说:“也罢了。”然后又说了一回闲话,方才出去。

王夫民气中为的是凤姐未颠末丧事,怕他摒挡不起,被人见笑;今见贾珍苦苦的说,心中已活了几分,却又眼看着凤姐入迷。那凤姐平日最喜揽事,好矫饰无能,今见贾珍如此央他,心中早已允了。又见王夫人有活动之意,便向王夫人道:“大哥说得如此诚心,太太就依了罢。”王夫人悄悄的问道:“你能够么?”凤姐道:“有甚么不能的。内里的大事已经大哥哥摒挡清了,不过是内里看管看管。便是我有不知的,问太太就是了。”王夫人见说得有理,便不出声。贾珍见凤姐允了,又陪笑道:“也管不得很多了,反正要求大mm辛苦辛苦。我这里先与大mm施礼,等完了事,我再到那府里去谢。”说着就作揖,凤姐赶紧行礼不迭。

可巧这日非端庄日期,亲朋来的少,内里不过几位远亲堂客,邢夫人、王夫人、凤姐并合族中的内眷陪坐。闻人报:“大爷出去了。”唬的众婆娘“唿”的一声,今后藏之不迭。独凤姐款款站了起来。贾珍此时也有些病症在身,二则过于哀思,因拄个拐踱了出去。邢夫人等因说道:“你身上不好,又连日多事,该歇歇才是,又出去做甚么?”贾珍一面拄拐,扎挣着要蹲身跪下存候道乏,邢夫人等忙叫宝玉搀住,命人椅子与他坐。贾珍不肯坐,因勉强陪笑道:“侄儿出去有一件事要求二位婶娘、大mm。”邢夫人等忙问:“甚么事?”贾珍忙说道:“婶娘天然晓得:现在孙子媳妇没了,侄儿媳妇又病倒。我看里头实在不成体统,要屈尊大mm一个月,在这里摒挡摒挡,我就放心了。”邢夫人笑道:“本来为这个。你大mm现在你二婶娘家,只和你二婶娘说就是了。”王夫人忙道:“他一个小孩子,何曾颠末这些事,倘或摒挡不清,反叫人笑话,倒是再烦别人好。”贾珍笑道:“婶娘的意义侄儿猜着了,是怕大mm劳苦了。若说摒挡不开,从小儿大mm打趣时就有杀伐定夺,现在出了阁,在那府里办事,更加历练老成了。我想了这几日,除了大mm再无人可求了。婶娘不看侄儿和侄儿媳妇面上,只看死的分上罢!”说着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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