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二人又说了些闲话。刘老老因说:“这位凤女人,本年不过十□□岁罢了,就这等有本领,当如许的家,但是可贵的!”周瑞家的听了道:“!我的老老,奉告不得你了!这
因这年秋尽冬初,气候冷将上来,家中冬事未办,狗儿未免心中烦躁,吃了几杯闷酒,在家里闲寻气恼,刘氏不敢顶撞。是以刘老老看不过,便劝道:“姑爷,你别嗔着我多嘴:我们村落人家儿,那一个不是老诚恳实,守着多大碗儿吃多大的饭呢!你皆因年小时候,托着老子娘的福,吃喝惯了,现在以是有了钱就顾头不顾尾,没了钱就瞎活力,成了甚么男人汉大丈夫了!现在我们虽离城住着,终是天子脚下。这长安城中各处皆是钱,只可惜没人会去拿罢了。在家跳蹋也没用!”狗儿听了道:“你老只会在炕头上坐着混说,莫非叫我打劫去不成?”刘老老说道:“谁叫你去打劫呢也到底大师想个别例儿才好。不然那银子钱会本身跑到我们家里来不成?”狗儿嘲笑道:“有法儿还比及这会子呢!我又没有收税的亲戚、仕进的朋友,有甚么体例可想的就有,也只怕他们一定来理我们呢。”刘老老道“这倒也不然。‘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谋到了,靠菩萨的保佑,有些机遇,也未可知。我倒替你们想出一个机遇来。当日你们原是和金陵王家连过宗的。二十年前,他们看承你们还好,现在是你们拉硬屎,不肯去就和他,才冷淡起来。想当初我和女儿还去过一遭,他家的二蜜斯实在利落会待人的,倒不拿大,现在现是荣国府贾二老爷的夫人。闻声他们说,现在上了年纪,更加怜贫恤老的了,又爱斋僧布施。现在王府虽升了官儿,只怕二姑太太还认的我们,你为甚么不走动走动或者他还怀旧,有些好处也未可知。只要他发点美意,拔根寒毛,比我们的腰还壮呢。”刘氏接口道:“你老说的好,你我如许嘴脸,如何好到他门上去只怕他那门上人也不肯出来奉告,没的白打嘴现世的!”
次日天未明时,刘老老便起来梳洗了。又将板儿教了几句话。五六岁的孩子,闻声带了他进城逛去,喜好的无不该承。因而刘老老带了板儿,进城至宁荣街来。到了荣府大门前石狮子中间,只见满门口的轿马。刘老老不敢畴昔,掸掸衣服,又教了板儿几句话,然后溜到角门前,只见几个挺胸叠肚、指手画脚的人坐在大门上,说东谈西的。刘老老只得蹭上来问:“太爷们纳福。”世人打量了一会,便问:“是那边来的?”刘老老陪笑道:“我找太太的陪房周大爷的。烦那位太爷替我请他出来。”那些人听了,都不睬他,半日方说道:“你远远的那墙畸角儿等着,一会子他们家里就有人出来。”内里有个大哥的说道:“何必误他的事呢?”因向刘老老道:“周大爷往南边去了。他在后一带住着,他们奶奶儿倒在家呢。你打这边绕到后街门上找就是了。”刘老老谢了,遂领着板儿绕至后门上,只见门上歇着些买卖担子,也有卖吃的,也有卖玩耍的,闹吵吵三二十个孩子在那边。刘老老便拉住一个道:“我问哥儿一声:有个周大娘在家么?”那孩子翻眼瞅着道:“阿谁周大娘我们这里周大娘有几个呢,不知那一个行当儿上的?”刘老老道:“他是太太的陪房。”那孩子道:“这个轻易,你跟了我来。”引着刘老老进了后院,到一个院子墙边,指道:“这就是他家。”又叫道:“周大妈,有个老奶□□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