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村传闻,也道:“如许诗礼之家,岂有不善教诲之理别门不知,只说这宁荣两宅,是最教子有方的,何至如此?”子兴叹道:“正说的是这两门呢。等我奉告你:当日宁国公是一母同胞弟兄两个。宁公居长,生了两个儿子。宁公身后,宗子贾代化袭了官,也养了两个儿子:宗子名贾敷,□□岁上死了,只剩了一个次子贾敬,袭了官,现在一味好道,只爱烧丹炼汞,别事一概不管。幸而暮年留下一个儿子,名唤贾珍,因他父亲一心想作神仙,把官倒让他袭了。他父亲又不肯住在家里,只在都中城外和那些羽士们胡羼。这位珍爷也生了一个儿子,本年才十六岁,名叫贾蓉。现在敬老爷不管事了,这珍爷那边干闲事只一味高乐不了,把那宁国府竟翻过来了,也没有敢来管他的人。再说荣府你听:方才所说异事就出在这里。自荣公身后,宗子贾代善袭了官,娶的是金陵世家史侯的蜜斯为妻。生了两个儿子,长名贾赦,次名贾政。现在代善早已归天,太夫人尚在。宗子贾赦袭了官,为人却也中平,也不办理家事;唯有次子贾政,自幼酷喜读书,为人端刚朴重。祖父钟爱,原要他从科甲出身,不料代善临终遗本一上,皇上怜念先臣,即叫宗子袭了官;又问另有几个儿子,立即引见,又将这政老爷赐了个分外主事职衔,叫他入部习学,现在现已升了员外郎。这政老爷的夫人王氏,头胎生的公子名叫贾珠,十四岁进学,厥后娶了妻、生了子,不到二十岁,一病就死了。第二胎生了一名蜜斯,生在大年月朔,就奇了。不想隔了十几年,又生了一名公子,说来更奇:一落胞胎,嘴里便衔下一块五彩晶莹的玉来,另有很多笔迹。你道是消息不是?”

子兴道:“依你说,‘成则公侯败则贼’了?”雨村道:“恰是这意。你还不知,我自撤职以来,这两年遍游各省,也曾遇见两个非常孩子,以是方才你一说这宝玉,我就猜着了□□也是这一派人物。不消远说,只这金陵城内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家,你可晓得?”子兴道:“那个不知!这甄府就是贾府老亲,他们两家来往极亲热的。就是我也和他家来往非止一日了。”雨村笑道:“去岁我在金陵,也曾有人荐我到甄府处馆。我出来看其风景,谁知他家那等荣贵,倒是个富而好礼之家,倒是个可贵之馆。但是这个门生虽是发蒙,却比一个举业的还费心,提及来更好笑,他说:‘必得两个女儿陪着我读书,我方能认得字,心上也明白,不然我内心本身胡涂。’又常对着跟他的小厮们说:‘这女儿两个字极高贵极清净的,比那瑞兽珍禽、奇花异草更觉稀少高贵呢,你们这类浊口臭舌千万不成冒昧了这两个字,要紧,要紧!凡是要说的时节,必用净水香茶漱了口方可;设若失错,便要凿牙穿眼的。’其残暴恶劣,各种非常;只放了学出来,见了那些女儿们,其温厚战役、聪敏高雅,竟变了一个模样。是以他令尊也曾下死笞楚过几次,竟不能改。每打的吃疼不过期,他便‘姐姐’‘mm’的乱叫起来。厥后听得内里女儿们拿他讽刺:‘因何打急了尽管叫姐妹何为么莫不叫姐妹们去讨情告饶你岂不愧些!’他答复的最妙,他说:‘急痛之时,只叫姐姐mm字样,或可解疼也未可知,因叫了一声,果觉疼得好些。遂得了秘法,每疼痛之极,便连叫姐妹起来了。’你说好笑不成笑为他祖母宠嬖不明,每因孙辱师责子,我以是辞了馆出来的。这等后辈必不能守祖父基业、从师友规劝的。只可惜他家几个好姊妹都是少有的!”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