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合着秦妈妈还不晓得，之前的吴姨娘但是被大太太汲引成了端庄的二奶奶，现在住在清风院的正房里呢。”青柳用袖子掩着脸笑得花枝乱颤，获得光荣的就像是她本身普通。
“呸！”秦妈妈当头啐了青柳一口，“他穆家竟然敢做出此等宠妾灭妻的丑事来！就不怕御史奏上一本，摘了大老爷的乌纱帽。”
“但愿佛祖开眼，保佑二奶奶早日病愈。”
她身后两个丫环没甚么行动，倒是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回声站了出来。
待得进门后见到陈腐矮榻上盖着被子平躺的年青女子，妇人的脸上更是忧思尽显，双手合十，屈膝跪坐在榻前，眼睛盯着那半支起的木窗外一方蓝天虔诚祷告道：
秦妈妈背对着正房挡在台阶之前，她劈面为首的人恰是梳着妇人发髻的青柳，满头青丝绾在脑后用一支质地不甚纯的梅花银簪挽起，却又在耳际簪着一朵鹅黄色绢花，不伦不类说不出是种甚么神韵；耳朵上一对银珠耳铛，至于脖子上，光溜溜的甚么也没有；左手腕上仿佛用心暴露一支看上去极新的玉镯，但以杨若兮宿世专业的目光来看，这支玉镯水色极差，属于摆在柜台里做促销的残次品。
杨若兮听着秦妈妈这一番夹枪带棒又在情在理的实际微微一笑，脑海里再闪现一张慈爱的妇人脸庞，秦妈妈是“她”身边最最忠心的奶娘，固然偶尔啰嗦了一点，但倒是最至心实意的阿谁。撑着身子渐渐从榻上坐起，透过支起的木格窗户，院里的景象一览无遗。
……
妇人脸上的气急废弛在进门以后顿了顿，踏下门房两级台阶，十来步走过一条生满杂草的石板小道，笔挺上了正劈面三间板屋前的三级台阶，跨进中间那间正房堂屋；到此地，妇人的神采已然趋于安静，撩开左边寝室门帘之时，圆圆的脸上只剩下满满的体贴。
“秦妈妈，现在这府里是甚么风向您不懂吗？还护着她何为！这府里谁不晓得蜜斯在新婚当天就赶着回了杨家奔丧，以后为着杨垂白叟守孝一年，再以后她暗害二爷子嗣不成被赶出了清风院的正房；二爷但是连多看她一眼也不成，那里算得端庄的二奶奶！倒是吴姨娘两年前得了哥儿，在二爷面前荣宠非常，现在又怀上身子，大太太就帮着二爷做主抬了她做二爷的平妻。我们家蜜斯说得好听是府里端庄的二奶奶，可秦妈妈又不是不晓得，二爷还没沾过她身子呢！”
盯着正上方陈腐的木橼房梁、看不出色彩的房檩、另有青玄色的筒瓦，杨若兮深深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