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是!是天杀的浮云堂的大夫给我儿子药里下毒了!帮帮我,送儿子去惠仁堂瞧大夫去!”
她刚冲出两步,便被呼延忠拌了个跟头。呼延忠冷着脸将她两家抓住倒提起来,走到门口扔在门外雪地里。
“好的!”那邻居固然也是贫民家,倒是个热情人,把阿大接了过来,又叫老婆去号召别的几个邻居男人来帮手轮番背。
冯氏爬起来又要有往里冲,邻居道:“冯婶,先别管这了,救孩子要紧!转头再找他们算账!”
冯氏这才嘶声骂道:“天杀的贼大夫,给我儿子药里下毒!害得我儿子便血!你们别想跑!如果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老婆子这条命也不要了,就一头撞死在你这浮云堂门口!”
“用了!就是浮云堂那杀千刀的大夫给开的药,内里下了毒,害得我儿子鼻子流血又便血,并且还是黑血!想想,这杀千刀的大夫多暴虐啊!我老婆子必然跟他没完!”
冯氏慌到手忙将乱,忙不迭把儿子往背上背,带着哭腔道:“儿啊!别怕!我们看大夫去!找惠仁堂的大夫瞧病去!别怕!娘这有钱呢!咱看得起好大夫的!”
阿大一听这话,只感到天旋地转,满身如同被抽了筋骨普通软绵绵瘫在了床上。
冯氏听不懂他调的医袋,望向肖大夫:“他说的甚么啊?”
庞雨琴吓得神采都变了,拉着杜文浩的手道:“夫君,这……,这是如何回事?”
回到家,阿大鞋子也不脱,一头倒在炕上,拉过那床到处都是补丁的薄薄的破棉被蒙住头。冯氏要抓他脚脱鞋,他却哧溜一下将两只脚缩进被子里去了。
“找哪位大夫看过?”
“喏,在我身上!”冯氏一指身上的玄色粪便,“你看!满是黑血!都是我儿子先前拉的!”
冯氏搀扶儿子躺下,走到墙角提了马桶来到茅房,刚提起来正要倒,便发明马桶里粪便不对劲,细心一看,马桶里满是黏稠的黑血!
庄大夫看过,也嘲笑道:“真乃庸医!你儿子明显是肠结关格而至发热,如何能用桃仁承气汤?此方攻遂瘀血,泄热除满,方中桃仁活血破瘀;桂枝通行血脉;大黄入血分,活血逐瘀,引血下行;此方意不在便而在泻血。妄下此方,怎能不血脱成瘀呢!”说罢,又连连点头。
“救你儿子?”庄大夫奇道,“你儿子好端端的救甚么啊?”
冯氏尽力将一摊烂泥普通的儿子背在背上,踉踉跄跄往外走,连门都顾不得拉,踩着厚厚的积雪往前走。阿大固然只要十四五岁,但是已经跟比他娘还高半头了,两只手耷拉从冯氏肩膀上耷拉下来,两只脚一向拖到了地上,在雪地里拖着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