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无欺排闼而入,屋内烟雾环绕,一股浓烈的龙楼香味劈面而来。袅袅青烟后,一个苗条的身影靠在窗边,自斟自饮,风韵萧洒。

醉仙楼的天字一号房,已有人捷足先登。

“奴家在此,先多谢善哉大师了。”依茗抬眼看向善哉,复又神采微敛道,“关于这婠绣,另有一点奴家忘了说。”

“贫僧对易容术一向很有兴趣,此番有此机遇,恰好可向贾施主就教一二。”善哉兴趣勃勃道。

“哦。”

依茗轻笑一声,不置可否:“多谢大师。”

“无甚。”岳沉檀语气平平。

依茗摇点头:“端方不成坏,婠绣的诀窍不能别传。不过奴家能够奉告客长的是,这婠绣,须得自小修习。”

“婠绣?”岳沉檀目若寒潭,望向依茗,“莫非,这绣法出自秦楼楚馆?”

镂空雕花门就此阖上。

“多谢,幸而没被你照顾到章台柳去。”岳沉檀冷冷道。

这是一张可与叶藏花相媲美的脸。

“不必客气。”依茗眉眼弯弯。

依茗笑着摇点头:“不是甚么古法,只是产地有些特别罢了。这绣法名叫‘婠绣’。”

“我有一事,需你当即回禀师父。”岳沉檀俄然道。

依茗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锦帕上,旋即含笑道:“客长真是艳福不浅呢。”善哉见状,立即将手中的几文钱放在了书案上,技艺甚为敏捷。依茗用余光看了他一眼,也没再多说甚么,接过贾无欺手中的锦帕,细细看了起来。

贾无欺嘿嘿一笑,走到窗边冲那人道:“多谢师兄,我这不初来乍到,还很多倚仗你嘛。”

三人走出章台柳,贾无欺有事要办,先行一步,只剩下善哉和岳沉檀二人,在章台柳门口大眼瞪小眼。

“天然。客长也晓得,像奴家如许的欢场女子,哪有甚么人真正放在心上。既是逢场作戏,冒充虚情当不得真,谁又会花操心血在无用的绣活上呢?这婠绣,只要动了至心的人,才会去绣啊。”依茗轻叹一声,“只是这颇操心血的绣活,在世人看来,也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罢了。”

“当即。”岳沉檀简短的反复了两个字。

岳沉檀虽坐在轮椅上,挪动速率却不输凡人,乃至比普通人等要快上几分,善哉尽力赶上他的节拍,差点小跑了起来。

“我拓的。”贾无欺在岳沉檀耳边低语道。

“还是孺子功呐。”贾无欺感慨道。

“恩。”

“奴家能流露的,也就这么多了。”依茗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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