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目光一厉，忽听火线老夫人和顾老爷的话声静了一下，只好忍下火气浅笑说：“五丫头真是个懂事的。”顾成卉从速走上前去扶着孙氏也出了亭子，把软草和细辛、忍冬留在了背面跟从。
顾成卉听了，不由替她感到几用心疼，忙对忍冬道：“待归去了，你给她找些药膏来擦。”忍冬应了，顾成卉不免又安抚了细辛几句，主仆几人便又提及了别的闲话。
“你就是软草――”老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孙氏。“你也不必回正明居去了，一会到我寿安堂来吧。反正我得给你一个去处，免得传出去了，觉得诗书传家的顾府还会苛薄下人！”说着，老夫人就重重给了孙氏一个白眼，朝顾老爷号召道：“走吧！”
顾老爷悄悄提点了孙氏一句，自发得这话说得妥当。但是孙氏早把他刚才打量软草的目光收进眼底了，顾老爷就是有非常美意，现在在她耳朵里也剩不下一分来――她真想不管不顾地骂一句：你不过就是想收用软草才替她说话的！但是幸亏孙氏另有一点点明智，硬是把这句话吞进了肚子里去――她也是个聪明的，就算把话说出来，恐怕在场也不会有人信赖她，谁也不会以为一个戋戋庶女，竟然敢如许胆小包天……
孙氏瞪着眼睛，一时之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软草却只是不竭流眼泪，并不答复他，只把一截乌黑的颈子低下去，露在了顾老爷的目光下。顾成卉只好错愕地说：“定是因为小五和软草姐姐服侍不周，惹得太太活力了，才脱手打了软草姐姐……”
顾老爷闻弦音知雅意，笑着说：“我们家又不是去不成，若母亲成心……”
见了她这模样，软草感觉从内心就渗得慌，哆颤抖嗦接过簪子来，磕了一个头就仓猝走了，一眼都没有看顾成卉。孙氏就又浅笑起来：“你看，你那样为她着想，到头来不过恐吓她一下，她就丢下你跑了。你现在感觉值不值？”
只得装傻扮楞地对付了几句，却在内心悄悄多加了防备。软草不必再回正明居，目标也就达到了，她是一点都不肯意再和孙氏有甚么胶葛，以是闭着嘴陪她走到了祠堂。
顾成卉没有想到软草对孙氏竟然惊骇到了这个境地，
只见孙氏一小我孤零零地站着，顾成卉带着三个丫环在她脚下，跪成了一圈。孙氏面色惨白，一双昔日老是笑得眯起来的双眼现在瞪得仿佛要吃人普通，长袖讳饰下的手指不住地颤抖，带得衣袖上也起了阵阵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