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果吓一跳:“奴婢不敢!奴婢是蜜斯的奴婢,蜜斯要奴婢死,奴婢不敢活!”

不测以外的不测,是五蜜斯不要命地跳了河把三个哥儿都推上了岸。沈雪凉凉地一笑,侯府以内,竟没有人质疑脆弱的五蜜斯会泅水,还游得不错,她这个五蜜斯,被忽视得真是完整。

沈雪深思。还真没听冬草自称过“奴婢”,卖身为奴有几分不甘心吧,在冷僻清的听雨院为奴,更添两分不甘心吧,不过,常日去处倒是非常保护她这个主子的。沈雪眸光沉寂:“那些太刺耳的,你不说与我听,我却从别处听来,岂不是要更悲伤?”

沈雪的目光停在冬果脸上:“三夫人离了听雨院,我就使唤不了你了?”

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信王府世子。信王府世子简少华,面貌俊美柔善,深得太后宠护,若非有咳喘的固疾,实是长安城朱门贵女夫婿的首选,即便如此,当年首辅乔阁老之嫡长女乔曼玉嫁入信王府为世子妃,长安城碎了一地的芳心,这一番不顾本身病体下水救人,更彰显了他舍己为人可泣鬼神的善勇本质。一时候,信王府盛名更盛。

冬果大惊,神采煞白,扑通跪倒叩首,连声道:“奴婢不敢!”连滚带爬往琴屋取了琵琶来。

冬草咬着嘴唇,嘟了一句:“蜜斯也说了是些个闲言碎语,不听也罢。”

沈雪冷冷道:“我这病重刚醒,你就死呀活的没个避讳,合着我该一向睡着不要醒?”

冬草和冬果先掉队了屋,冬草把手中的食盒重重放在桌子上,眼圈透着红。

“冬果,我这就起家,取那套水绿色绣白兰花的裙子,血燕么,如何着也要去给老太君请个安的。”沈雪转转脖子,揉揉肩,翻开锦被,瞥一眼冬草,道,“甚么闲言碎语的,说来听听。”

冬果谨慎翼翼翻开食盒,取出燕窝粥和四样小菜,放在白瓷托盘上,端给沈雪。一丝讽刺浮上,公然是罕见的血燕,若不是三个哥儿,老太君也记不起她这个孙女吧,或许是大夫人赵氏借着老太君的名头赏下来的,六哥儿沈世研是赵氏的亲子,是承爵的热点人选,老太君嘛,三个哥儿的得救大大妨着她远亲孙子沈世湾承爵的机遇了,怕是在内心咬牙切齿地恨着呢。

冬果一惊:“蜜斯刚醒,体弱,多歇歇吧,那琵琶,不弹吧。”暗道,蜜斯,你弹那琵琶,真真的听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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