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棣哥儿没甚么事,是我一惊一乍了。”沈稚略带歉意道,“母亲,您还是归去接着用膳吧。”

但此时非论二夫人说甚么,沈稚都是听不出来的了。

其他人固然内心也担忧,却没有往前靠。

沈稚无法,只能朝二夫人看了一眼。

但她还算淡定,也晓得沈稚请过大夫了,得知大夫留下了药后,便道:“那紫雪丸夫人自小也吃过,对身材影响小,还是给世子吃半粒吧。”

她一瞥见棣哥儿那张通红的小脸,就是心悸。

这么一番擦拭下来,他身上的温度倒是也跟着降了些,可摸着还是有些烫手的。

想到这里,她又叫小清绞了条帕子,然后悄悄放在棣哥儿的额头上。

沈老夫人总会将任务怪在照顾她的那些人身上。

樊于氏悄悄将棣哥儿身上的衣裳解开,公然贴身的里衣都已被汗湿了。

沈稚听得鼻酸,眼泪又涌上眼眶,差点就没禁止得住。

她说完,才轻声朝三夫人道了谢。

老夫人仓猝走过来,看着躺在床上小小一团的棣哥儿,心疼道:“好端端的,如何就着了凉?”

沈稚谨慎翼翼的替棣哥儿擦着身上四周,特别在咯吱窝跟脚底多擦了一会儿。

可实在她明白,这不怪她们。

今儿抱着棣哥儿在外玩耍时,的确是玩的有些热,她担忧棣哥儿身上捂了汗,便叫樊于氏将棣哥儿身上的外套脱了,别热出病来,没想到竟……

听母亲提起本身,柏哥儿就立即走到沈稚身边,拉着她的手软声软气的安抚:“四婶,你别担忧了,你看我都好好的,弟弟也必然能好起来的。”

沈稚正要说话时,小清就道:“夫人,方才我出去打水时,已经叫人去了一趟永宁居拿小世子的衣裳来换了。”

沈稚赞美的看了她一眼:“倒是机警。”

就连他头上的那块帕子也变得温热。

江绍跟江瑶也说了两句安抚话,唯独老夫人一言不发。

等了好一会儿,小清终究带着大夫过来了。

沈稚轻声叮咛了小清去打凉水来替棣哥儿擦洗身子。

沈稚深吸了一口气,将那抹泪意忍归去后,才哑着嗓音道:“起来。这件事我不怪你。”

小清嘿嘿笑着,将干帕子浸入凉水中,然后又拧的半干,递给她。

大夫只是笑笑,朝着世人行了礼后,这才回身拜别。

幼时那些照顾她的婆子丫环,已是经心极力,可她老是能见缝插针的这里难受那边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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