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说了一半,石秀才自是晓得她要说甚,忙摆手道,“若不是一个娘胎出来的,天然心偏。咱贩子人家里有几个能蓄婢纳妾的,豆腐张家里三个娃儿都是他婆娘生的。都说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可这张家婆娘却偏疼她家大儿子。家里豆腐坊现现在已然是她大儿子和大媳妇两人说了算,还把那小儿子送出去跑船。啧啧,家里又不是揭不开锅了,竟也舍得。”
姚惠然听他赞叹,便笑着伸谢,只听他却又道,“现在这咸甜的豆花儿好吃是好吃,但是天儿冷了下来,只一碗豆腐入肚子,总感觉欠点甚么。我晓得你们早间时候,另有炊饼。可我觉着,那炊饼虽沾了芝麻,可与你这豆花儿不是非常相配。这晶莹灵动的美食,怎就与那粗制炊饼摆在一起了呢!啧啧……”
胡大婶点了点头,面上略有担忧,“你本日不若早些歇了摊子,归去瞧瞧。你姐姐本日似是不太好,还未到时候便回了家。我听交她活计的徐徒弟说是之前让周家的大少爷叫出了屋子,两人说了会子话,你姐姐就哭了。”
刚端了两碗至外侧桌子上,便瞧见宋禛领着书童墨子转过了街角往这边走来。还是一身月红色的直裰,黄杨木的簪子,脸上却挂了淡淡的笑意。
便如石秀才所言,若不是家中揭不开锅,极少有人家讲儿子送出去跑船。宁上山,不下海,这是老话里便说的。
今晨胡秀儿有些发热,胡大婶都没发觉便让她出了门。姚惠然给瞧了出来,便让她自个儿回了家,此时想起来便问问。
姚惠然听着汗然,内心想着,一口豆腐脑儿也称得上晶莹灵动么?细心低头看了看,青花碗里,白嫩的豆腐微微颤抖确切瞧着赏心好看。
豆腐张本就是挑着豆腐到处走着卖,现在姚惠然情愿多给他几文钱让他送到处所,他自是情愿的。且姚惠然这一早一晚总计四瓷缸的豆腐,可也算是他家现在的头号客户!这溧水城,做豆腐的可不止他一家,现在那几家谁不恋慕他竟平白得了如许一个客户买家,皆有些眼红呢。
进了初冬,白天变的长久了很多。
“……以是说,娶妻嘛便要娶贤。豆腐张年青的时候模样也不丢脸,又是家中独子,担当了豆腐坊和一手做豆腐的技术,那边就非得姑息如许一个恶婆娘。”石秀才端起碗吸溜了一下碗边的卤子,便跟着啧啧感慨道。
晌午返来仓促歇了一会儿,姚惠然便立时开端忙到夜市里食摊子所用的食材。现在气候凉了,很多晨间便进城的村夫更乐意喝一碗热腾腾的豆花儿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