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妈妈深深吐了一口气，缓缓道：“还是写信给老太太说一声才好，眼下又不急着归去，倒不如把家里那几个接来，晾了她们如许久，只怕也晓得收敛了。”
秦氏听得心惊肉跳，如许说来，直估环境还算好，忙问：“你们没事儿吧？”
明玉悄悄点了点头，看着四太太。四太太神情淡定，并没有活力，反而是顾妈妈很不平：“太太也太放纵她了，今儿是十三姑奶奶跟前，明儿指不定就外人跟前了。这般下去，六爷婚事……”
只是，秦家所剩也就一座宅子，一座祠堂了，连祠堂周边地盘也已易主。那一房人守着祠堂，多靠外做零工保持生存，廖家经常赐与布施。当年秦家也有几房亲戚，只是当年秦老太公一事，让这些亲戚不敢与之来往。总而言之，秦家当年势让秦家完整落败了。
香桃很返来，说四太太已昼寝起来了，明玉轻手重脚去正屋瞧了瞧，秦氏还昼寝，便先去四太太屋里，申明儿出城事。
秦氏点头，四太太道：“一年前，童大将军家眷从边关返来，童大将军宗子，也从小行伍。我也是传闻，他们返来后，竟然把田产地产，自家宅子都变卖了，家里其别人都搬回客籍去了。”
廖夫人不等秦氏问，就道：“我们才搬来那会子，清算屋子，有幸见过秦老太公遗相，也就是当时才晓得三进院子，原是秦老太公身前住过。”
反之，四太太嫁给四老爷，有身后四老爷便……厥后才让陪嫁丫头做了通房。顾妈妈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感喟，如许日子，一过便是好些年，现在还看不到头。
廖夫人目送楚云飞背影，笑着和秦氏道：“令公子倒与他外祖有几分神似。”
明玉点头，“我们来京都之前，就把产业从府里搬出来了，王福早已去南京那边办理，虽现不晓得甚么时候能归去，但必定会归去。婆婆她也想归去……”
四太太笑着点头：“那里，左邻右舍，说这些客气做甚么？”
秦氏蹙起眉头，明玉内心却不觉一跳，四太太沉吟道：“若不是本年开年传来捷报，童大将军……”
香桃拍门出去时，她已醒了。虽不是畴前住屋子，却有种光阴倒流感受，仿佛回到了没嫁人之前。
秦氏深吸一口，试着稳住情感，又朝廖夫人行了个礼：“不但单是为这个，这屋里还和畴前一样，真正叫你们操心了。”
两府相隔本来就一道墙罢了，从这府角门出来，步行也不过几步就到了。明玉来过，大略另有些印象，再者，两府格式原就大同小异。但对秦氏来讲，不同却不是一点半点，穿过垂花门，绕过回廊，便是二进院子。正值春暖花开，院子里花圃杂七杂八开着五颜六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