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邵阳见推让不过值得点了点头,老妪这才展露了笑容。这时浣姑已经把药煎好了,端着碗径直走到床前,道:“婆婆和公子的话妾身在院子里听到了七七八八,我们平凡人家没有甚么繁文缛节,也并不惊骇甚么扳连,公子如若不嫌弃我们这里粗陋就听妾身婆婆的话儿,在这里多住几日吧。”
“升仙水?鄙人传闻那边已然是到了成都地界,如果如此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陆邵阳说。
老妪点了点头,走到床边摸了摸陆邵阳的额头,道“的确是好些了,方才我去村庄里讨了一些草药,你去煎了给这位公子服下或许能好得快一些。”
“如许啊,妾身想能够是脑袋烧胡涂了吧。前几天我在渡口旁浣衣,就见到公子横躺在地上,身子烫得吓人就像一团火一样。妾身和婆婆费了好大劲才将公子搬了返来,细心查抄发明公子衣衫固然整齐,但是浑身高低满是擦伤,筋骨也断了几处。我们看您穿戴不凡,想来必然是去成都办事的官人,半路得了病跌落山崖滚到这渡口边的。”
陆邵阳渐渐展开眼睛,四周的事物让他感受陌生。这是一间不大的茅草屋,屋子中间摆放着一张竹桌,桌子的边角已经磨平,漏出了竹子内里的色彩。桌子上放着几个陶罐和陶碗,这些东西做工非常粗糙,像是自家烧制的。竹桌旁有一扇不大的窗户,一只画眉鸟正站在窗沿上一边蹦跳着一边唱着动听的曲儿。顺着窗户往左看就看到了屋子的大门,门是虚掩着的,门上面垂着一面草帘子。
“白叟家怎生晓得?”陆邵阳问。
浣姑摇了点头,道:“那便是命了。想我们这些人都是不喜兵戈的,这蜀地几百年间也并无战事,那里打得过那些凶兵虎将?统统也只能听天由命。”
老妪摆了摆手,笑道:“公子莫怪,老太婆我本是姓张,祖上世居夏国,种些桑麻为生,厥后远嫁随夫君到了楚地,本想安生度日,怎想那楚国君上好战,世代挞伐,我那薄命的夫君被逼参军战死疆场,我老太婆无法只得带着膝下小儿远奔蜀国避世避祸,想来也有二十春秋了。”
浣姑接过陶碗扶着陆邵阳渐渐将他放躺,将陶碗中的净水帮他喂了下去,道:“公子现在身子还虚,这些读书人的礼数就先免了吧。一会儿妾身婆婆返来再帮帮您熬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