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章“啊”了一声，他右手紧紧握着匕首。苏檀提示他：“陛下谨慎伤了本身。”
齐修豫谢过了，又问起至公主的事情。言语中仿佛还想着把他的儿子送进宫来给公主作伴，傅冉再忍不下去了，直言时候不早，天章该歇了，把他请了出去。
他何必难堪白叟。宗室凋敝如此，寿安王是仅存的几位白叟之一，与齐仲暄的意义大不不异。
天章看看他，又写了两个字——“戒愚”。
他想要的甚么，寿安王也应当清楚得很——他不过是想要民气安宁。
齐修豫道：“年后恰好二十。”
齐仲暄事发以后,寿安王就称病在府中闭门不出,天章几次遣人探病。寿安王始终卧床,不见外客,也不出门。直到大节，他才进宫来见天章。
帐中暖意融融，天章闷热烦躁，掀了帐子，就见内里统统如常——守夜的宫人还规端方矩地在位置上。见他醒来，就有人奉茶。
散席以后，齐修豫来伶仃求天章说话，说有几件事情要请天章示下。头一件是代他的小舅子，求娶傅冉的一名侄女，请天章赐婚。
“这个留给他做字，望他将来聪明工致，不做愚顽之人。”
齐修豫一走，天章就换上寝衣，解了头冠躺下，傅冉帮他揉按头上几个穴位。天章闭目养神，伸手玩着傅冉手腕那块骨头，像玉石一样硬而润。
开席之前，天章召了寿安王伶仃说话。
傅冉接过话头道：“我认得叔叔家的芸君。她才十四岁，你小舅子多大？”
“来人……”他想张口叫人，却在梦中发不出声音。不由浑身挣扎起来，连肚子里的胎儿仿佛都在不断乱动，像是迫不及待要破腹而出，而帐外殛毙声越紧，他进退两难，只能拼尽尽力蓦地坐起。
齐仲暄事发，齐修豫心中一味暗喜，幸灾乐祸。他夙来与齐仲暄不对于，见到天章对齐仲暄的案子大发雷霆，他只觉正中下怀。
傅冉说：“一定啊，一定。此处婚配了，彼处说不定又合不上。就算外人看着到处都合得上，他们不能情投意合也是无用。”
天章不再说话，不一会儿他的呼吸就更加均匀，收回轻微的鼾声，沉甜睡着了。傅冉晓得他是孕中渴睡，不想轰动他，只为他垫好头枕，放下纱帐，悄悄退出，叫宫人都噤声。
以后他自去元元身边守着。
天章这一觉睡得沉，垂垂入了梦，混浑沌沌只觉心口有些闷热，想要茶，但又睡着舒畅，不肯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