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见状不假思考地冲了上去,用他有力的双手搀扶了那肥胖男人一把,随即瞪了几个家奴道:“这位老丈乃是堂堂大唐命官,岂是你们这几个贱奴所能无礼的!”

马车缓缓行驶,不像跟方才那样肆无顾忌。裴夫人荏弱无骨地躺在车内的小榻上,忿然作色道:“暄儿,你方才为何劝我干休?”

“封常清?”谢云讶然道:“你就是封常清?”

中年男人看了看车夫的伤势,见那车夫身上鲜血淋漓,伤痕累累,顿时肝火中烧道:“明显是你们在大街上不顾行人横冲乱闯,这才导致两车相碰。你们有错在先,竟还敢如此肆意行凶,当真觉得大唐没有律法吗?”

谢云忍不住闭起眼睛,啧啧道:“这两辆车里的人估计得被撞得够呛吧……”

“就连这驷马之车,也跟我们毫无干系。”少年翻开车帘,往外瞥了一眼,微微感喟道:“我们的繁华繁华不因杨家而来,也不要仗着杨家的名义胡作非为。杨钊这个名字,又如何能跟杨銛、杨锜比拟?”

少年摇了点头,面不改色道:“我们与贵妃娘娘的亲缘冷淡,严格来讲并不算真正的外戚。你看虢国夫人她们,有把我们当作亲戚对待么?”

那几名侍从见对方神采严峻,且身着六品官员的深绿章袍,神采一抖,明显不敢猖獗。此中一个转头走到马车旁向那少年叨教道:“夫人,对方仿佛是个六品官儿。”

谢云这才想起唐朝京官下雨时可不去公门履职,恐怕也是因为雨天很难出行的原因吧。

玄色马车的车夫见对方奔驰而来,大惊变色之下想要刹马泊车。但因为这辆辂车的速率实在太快,猝不及防之下,两辆车头还是不成制止地撞在了一起!

中间少年淡淡道:“阿娘,这里到底是天子脚下,遇事牢记息事宁人。”

“停止——”玄色马车的厢门缓缓开启,车里暴露一名肥大的中年男人。他眉头一皱,扶着车栏从车上走下来,神采阴晴不定。

话未说完,“嘶”的一声脆响,这马夫的身上便多了几道血痕,他惨叫一声捂住身子,看起来痛得短长。

大道两旁,里坊之间,各辟门路。路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因为唐朝制定右边通行的交通法则,故而行人入城往左,出城由右,宽广的门路上显得非常井然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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