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的目光却很暴虐而锋利,就象是响尾蛇的眼睛。

李寻欢象是早已晓得他必然会将这件事办好似的,只点了点头,过了半晌,那虬髯大汉俄然又道:“金狮镖局也有人住在这堆栈里,象是刚从口外押镖返来。”

他们的耳朵都很小,鼻子却很大,几近占有了一张脸的三分之一,将眼睛都挤到耳朵中间去了。

李寻欢不再说甚么,因为这时他又咳嗽起来。

院子里堆着十几辆用草席盖着的空镖车,草席上也积满了雪,东面的屋檐下,斜插着一面酱色镶金边的镖旗,被风吹得蜡蜡作响,令人几近辩白不出用金线绣在上面的是老虎,还是狮子?

李寻欢沉默了好久!俄然一笑,道:“好,我走,但等你买得起酒的时候,你肯请我喝一杯么?”

只要李寻欢的眼睛,却一贯在瞪着门外,因为方才门帘被吹起的时候,他已瞧见那孤傲的少年。

李寻欢大笑着,马车已急驶而去,垂垂又瞧不见那少年的人影了,李寻欢笑着道:“你可曾见过如此奇特的少年么?我本来觉得他必然已饱经沧桑,谁知他说来话却那么天真,那么诚恳。”

第二人道:“不是俺赵老二吹牛,若论掌力之薄弱,天然得数我们的总镖头【金狮掌】,但若论剑法之快,当今天下只怕再也没有人比得上我们大哥了!”

只见这两人已缓缓摘下雪笠,暴露两张枯黄肥胖而又丑恶的脸,看来就象是两个黄腊的人头。

诸葛雷只要站起来,勉强笑道:

他的话一贯说得很简朴,很有力,在这一望无边的冰天雪地中,他这发起实在是任何人都没法回绝的。

那少年就站在门外,并且象是已站了好久,就正如一匹孤傲的野狼似的,固然沉沦着门里的暖和,却又害怕那刺眼的火光,以是他既舍不得走开,却又不敢突入此人的天下来。

堆栈前面的饭铺里,不时有穿戴羊皮袄的大汉进收支出,有的喝了几杯酒,就用心敞开衣衿,表示他们不怕冷。

但是酒菜并不能塞住他们的嘴,喝了几杯酒以后,诸葛雷更是豪气如云,大声地笑着:“老二,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在太行山下遇见【太行四虎】的事么?”

这张脸令人很轻易就会遐想到花冈石,倔强,果断,冷酷,对任何事都漠不体贴,乃至对他本身。

少年瞪了他一眼,道:“好,我请你。”

少年的手俄然握起了腰畔的剑柄,他的手已冻得比鱼的肉还白,但行动却仍然很矫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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