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去探听一户人家,姓赵,人唤老赵头。传闻住在东庄那一带,家里头老两口儿,下头长女四五岁就送到了府里,就是先前在老太太跟前服侍的珍珠,往下另有一儿一女,那小子有个端庄的名字,唤赵国基。让张庭给探听清楚了,转头你去荣禧堂寻我。知了?”
不幸的是,琏哥儿返来了。
赵姨娘有孕一事,就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安静的水面,出现了一圈圈的波纹,但是没过量久,水面便再度规复了安静,就仿佛从未产生过非常普通。
不过,唐安给荣国府管了十来年的租子,纵是他再如何忠诚诚恳,手里头抠下的油水也毫不是小数量,更别说当初他为救贾代善失了一臂时,贾代善便赏了他很多好物。真要算起来,唐家怕是远比京里头中等人家更有家资。
幸亏,今个儿是有闲事要办,容嬷嬷压抑一下心中的暴戾,只黑着脸咬着牙问:“把手头上的事儿先搁着,我寻你有事儿。”
“啥事儿?”张庭家的傻呵呵的笑着,要提及来,她的年事比方才那唐安家的还略小两岁,面貌也不算很差,偏言行举止皆透着一股子傻气,看得容嬷嬷一阵阵的窝火。
那拉淑娴出去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赵姨娘是荣国府的家生女儿,这一点容嬷嬷早就晓得了,可她并不大清楚赵家的环境,因此在听闻唐安家的筹算给赵家一双后代谋差事时,没一口承诺,却也没直接回绝了,只道转头会留意一些合适的差事。等唐安家的走了,容嬷嬷一个回身去了前院书房,揪出了她那在书房里头干活的便宜儿媳妇儿。
本来,说差事倒还真是对的,可容嬷嬷只猜到了一半,唐安家的是来替别人说差事的,还是容嬷嬷的老熟人,之前的珍珠现在的赵姨娘。
“传闻你寻我,何事?”容嬷嬷懒得同她打太极,干脆直接开口问道。
……
“嬷嬷安好,原早该给您问个好,偏先前一向慌乱着抽不开身来,又恐我们这些个乡间泥腿子污了嬷嬷您的眼,磨磨蹭蹭的到今个儿,总算是添了几分勇气来瞧您了。这是给嬷嬷您备下的薄礼,原也不是甚么好东西,您可别嫌弃。”
一见到容嬷嬷,张庭家的就跟见到了久违的亲人似的,一下子就冲到了容嬷嬷跟前,眼泪唰的就落下来了,只看得容嬷嬷眉心直跳青筋透露。
唐安家的笑得眉眼弯弯一脸和蔼,别看她面貌并不出众,却胜在长得喜气,要不然当初贾代善也不会将她指给唐安,毕竟对于那些个买来的小丫环而言,唐安绝对是高不成攀的一门贵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