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如何?”吕好问无法转头,仿佛低头沮丧。“我当日也是被李相公摒挡过一番的人,当日几近便要分开行在,再与中枢无关,若非官家落井,心性大变,正要一个老成相公……”
“我单觉得官家昨日杀了刘光世就会停手,竟想不到他本日也会如此卤莽!”看了半晌,除了感觉彼处次序井然外别无所得的吕相公仍然不肯回身,却又持续自怨自艾。
二位行在要员再去刺探,却才晓得详情。
彼处,在吕好问的视野底子没法看完整的处所,一排方才上了人头的木杆之前,赵宋官家正穿戴甲胄端坐不动。而官家身后,隔着木杆与人头,鲜明是六七十个挨了军棍又捧着犒赏肃立不动的西军军官,两侧则是两百全部甲胄的御前班直。而赵官家就是带着这么一个阵容坐在那边一声不吭,监督全军犒赏的分发。
“但赵宋血缘现在只他一人!”吕好问长呼了一口白气,然后俄然打断了对方。“他没了,赵宋就真要亡了!”
“如何能说是私心呢?”张浚一时不解,忍不住打断了对方。“官家自逃亡以来,连一口姜豉都不消,衣食简朴超乎设想,此时更是亲临绝境,亲身诱敌整兵,与二圣的确非同血缘……”
张浚顿时语塞。
吕好问吕相公立在山顶小寨,双手拢在身前,正遥遥往八公山南腰一处缓坡望去,严厉的神采中较着带着一丝忧愁……
而张浚既然一言突破了一个精英士大夫该有的面子和深藏不露后,倒是趁着四周无人完整无忌:“现在行在四个重臣,汪相公和王太尉本就在明道宫栽了一个天大的跟头,之前数日虽借着李相(李纲)病倒多少垂垂缓来一口气,但经昨夜过后倒是完整无能,连对官家唯唯诺诺都要谨慎!而我幼年得志,全凭官家一力汲引,若无官家大力支撑,怕是连这其中丞都坐不稳,早就被随便一名相公顺手摒挡了!唯独吕相你……”
此人惊诧一时,但尚未反应过来便早有金军上前,就在顿时捏住此人,轻松一刀割喉,而此人挣扎半晌,便也马上坠马。
“好教四太子晓得,稍有知识之人都该认得,那便是金吾纛旓,乃是天子台端公用,龙纛在此,则意味着赵宋官家必定也在此处!”此人从速解释。“两两照顾,更是能证赵宋官家没跑……容臣在这里先恭贺四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