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用饭。”在儿子面前,钱仵作没了面对乔昭三人时的颐指气使,反倒被人听出几分寒微。
这个时候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唯恐一开口就吐出来,前功尽弃。
乔昭内心有些堵。
阿文碍于池灿的威胁,只是恨恨盯着钱仵作背影没有吭声。
乔昭夹起一筷子炒猪舌放入口中,几乎就要直接吐出来,迎上钱仵作打量的目光,忙死死抿住了唇,禁止着身材的本能反应。
池灿终究吃完了,端起茶杯灌了几口,拿帕子擦拭嘴角,缓缓吐出两个字:“好吃。”
乔昭这半盘子炒猪舌分量本来不算太多,夹走一大筷子后自是替她减了很多承担。
算是默许了乔昭已经通过磨练。
钱仵作不由上前一步。
一顿饭吃完,四人出了酒坊,内里已是华灯初上。
那是池灿的筷子。
一盘子炒猪舌终究见了底,乔昭用手帕擦了一下唇角,对钱仵作牵牵唇。
他如许说完,笔挺坐着一动不动,再也没拿起筷子。
阿文神采一变:“你是谁?”
她觉得,她已经把话说得够明白了,为何池灿还会如此固执?
池灿看着乔昭的模样有些心疼,暗想:早知如此,他方才那一筷子应当夹得更多些。
阿文立即今后一退,脸上是不加粉饰的讨厌:“你为甚么来这里?”
当年李爷爷带着她来拜访钱仵作,钱仵作的儿子已经二十多岁了,仍然没有出去做事,更没有担当钱仵作的衣钵,而是每天上书院。
现在,钱仵作的儿子公然当上了账房先生,却把供他读书的父亲忘了。
阿文嘲笑,拔高了声音:“用饭?我说过了,今后别凑到我面前来,你害我害得还不敷吗?我好不轻易安稳妥上喜来福的账房,你非要让我在这里呆不下去了,一辈子活在别人的白眼中,你才对劲?”
又是一双筷子伸过来,邵明渊一样夹走一大筷子炒猪舌,冷静吃起来。
多管闲事!
阿文明显明白这一点,当下惊奇不定问钱仵作:“你为甚么会与他们在一起?他们是甚么人?”
邵明渊忍不住开口:“钱大哥应当还记得我们吧,我们是慕名前来请令尊出山的人。你有疑问很普通,但与令尊说话时,莫非不该称一声父亲吗?”
炒猪舌的口感与脑海中义庄的一幕相堆叠,池灿一张脸时青时白,额角青筋凸起,连放在桌下的手都紧紧握成了拳,才死死禁止住了呕吐的打动。
池灿嗤笑一声:“喂,你信不信,你再这类态度说话,我现在便能够让你丢了这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