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最见不得他这副模样,把茶杯往一侧高几上重重一放,冷声道:“还不快去换了衣裳再来见我!”
他伸手抓住邵惜渊手腕,黑湛湛的眸子让人看不出情感,淡淡道:“我是不是混蛋,还轮不到你来经验!”
“孝子,你穿成这个模样,是盼着我早死吗?”
王氏忙道:“公爹放心,儿媳早已经叮咛下去了,是按着年节的例儿。”
他穿了一件白袍,除了腰间系着一块墨玉别无装潢,衬得眉眼更加冷凝。
“邵良,那背叛的环境尽快查明回禀。”
沈氏声音立即高了起来:“哪样说话?侯爷说说我哪样说话了?如何,二郎现在封了侯,这靖安侯府容不下他了,我连话都不能说了?”
此话一出,室内就是一静。
“人都死了,请罪另有甚么用?他们还敢杀了你不成?”邵惜渊反唇相讥,阵容却弱了下去。
邵知一愣,立即道:“是。”
邵明渊望着生机的母亲,心中叹了一声,解释道:“母亲忘了,儿子在守妻孝。”
俄然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从门口冲出去一名少年。
“谁晓得呢。”邵知摇点头,叹口气道,“十个指头伸出来还不普通齐呢,父母偏疼也很普通,侯爷不是对将军最好吗?”
少年十四五岁的模样,唇红齿白,此时却怒容满面,一眼看到立在中间的邵明渊就冲了上去,对准他就是一拳,口中骂道:“混蛋,你杀了二嫂,你还美意义返来――”
面对出世入死的部属,邵明渊神情温和很多,微微点头道:“你们下去喝酒吧,不消跟着我。”
她忙起家扶住邵惜渊,上高低下打量过,满眼体贴:“没磕碰到吧?”
“乔氏……”邵明渊开口,安静的神情头一次有了窜改,“乔氏的棺椁随战亡将士的棺椁一起,再过几日便会入京,儿子明日出城去接她……等她出殡下葬,我想去嘉丰一趟,向岳丈岳母请罪。”
邵明渊淡淡看了邵惜渊一眼,声音沉沉:“若他们想要,我毫不怜惜。”
这话王氏没法接,只得冷静不语。
二人相携着走远。
他说完,向靖安侯与沈氏请罪:“父亲、母亲,我想先归去歇息一下。”
邵惜渊的进犯在邵明渊看来如幼儿学步,毫无威胁。
在大梁建国初,虽有老婆过世丈夫守孝一年的端方,可这么多年下来这条端方早已名存实亡,真正做到为妻守孝的男人寥寥无几。相反,升官发财死老婆成了很多男民气照不宣的金科玉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