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女人想了想,点头:“嗯,如何也要剪了舌头再送归去嘛,免得在故乡胡胡说话我又不得而知。”
总感觉三丫头没了以往飞扬放肆的模样,行事却更……咳咳,更倔强了,还倔强得让人无话可说。
黎皎止住哭声,错愕看着邓老夫人。
屋子里的车夫老钱头还跪着,一见乔昭看过来,差点吓哭了。
黎皎的抽泣声传来,邓老夫人皱了皱眉,对乔昭道:“昭昭,这老钱头,依你看,该如何措置呢?”
老钱头呆呆听着,老泪纵横。
老杜头佳耦已是里子面子全丢个洁净,现在只剩下胆战心惊了,连连包管不敢胡言乱语,邓老夫人这才作罢,让人把他们带下去了。
一场热烈总算畴昔,门上又来报:“老夫人,来了一个年青人,说是奉神医之命给三女人送东西的。”
莫非说,黎三在祖母心中的职位早已比她还要重?乃至――比三弟还要重?
三女人说让他退养,该不会是在说反话吧?
邓老夫人清清喉咙:“老钱头,还愣着干甚么,去账房把这个月的月钱领了,回家去吧。”
跪在一旁的老钱头悄悄抹了一把泪。
一样是犯了错,不管是故意还是偶然,既然弊端都不小,如何方才就咬死了不松口非要重重惩罚,乃嫡亲身站在门外看,对老钱头却如此宽宏了?
邓老夫人嗓子有些哑,仿佛有甚么东西在心中发酵,让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抬手悄悄拍了拍乔昭手臂,点点头。
“退养?”邓老夫人明显有些不测方才还倔强清算人的孙女又暖和起来。
她轻笑:“呵呵,当然是因为看大姐的面子,我才部下包涵了,不然他们两个往我身上泼脏水的狗主子,岂是打几板子送回故乡那么简朴?”
奶娘的事让她失态了,她不能再出错。她一个没了母亲的人,如果连祖母都不喜了,在这后宅就真没有安身之地了。
邓老夫民气底是有一点高兴的。
可这话,却字字诛心。
不过是因为老杜头佳耦是她的人,三女人针对的是她这个继姐罢了。
于黎府,这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乔昭看一眼老钱头,对邓老夫人笑道:“祖母,如果问我的定见,就不要惩罚老钱头了吧,让他退养就是了。”
下人们头皮一麻,齐刷刷低下头去,盗汗滴下来。
既有雷霆手腕,又有慈悲心肠,从甚么时候起,阿谁总让她皱眉头疼的小孙女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