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船面上,朱彦凭栏而立,沉默不语。
这个借口可实在不如何样啊。
答案过分惊人,反而问不出了。
“临摹啊,我不是说过,我很敬慕乔先生,一向临摹他的画。”乔昭老诚恳实道。
杨厚承一样看朱彦一眼,大咧咧道:“这更不奇特了,人与人天赋分歧嘛。比如那位名满天下的乔先生,世人也没听闻他父亲才名如何啊。”
天赋,天赋……
小女人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扫过池灿,耐烦解释道:“风采的风,漂亮的度,是为风采。”
他一下子泄了气,问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朱彦深深看乔昭一眼,胡乱点头:“嗯。”
刚开端学画时,祖父顺手画了一只鸭,让她足足临摹了三年,而后又用半年让她对着杏子林后水池里的鸭作画,这以后她闭着眼睛就能画出鸭来,且画出的鸭不管甚么姿势,别人一看,都与祖父的难以辩白。
杨厚承是个急性子,忍不住问她:“找甚么呢?莫非画被你弄丢了?”
杨厚承拍拍他的肩:“如何,受打击了?”
用祖父的话说,她画的鸭已经有了与他笔下鸭一样的画魂。魂一样了,哪怕形不一样,旁人也会以为出自一人之手。
“这,这是如何回事?”朱彦一贯沉稳,现在看着书房桌案上那副鸭戏图却失态了。
杨厚承更是喊起来:“见鬼了不成?我明显记得这里有一团墨迹的!”
杨厚承一边往里走一边喃喃道:“咱这里离福城那边远着呢,我就说不成能碰到倭寇呀。”
当今大梁并不是国泰民安,北有鞑虏几次打劫进犯,南边本地的倭寇则是亲信大患。近年来倭寇带来的祸害越演越烈,成了令朝廷大为头疼的事。
小女人眨了眨眼,摸索道:“拯救仇人?”
朱彦嘴唇翕动,想说些甚么,最后看了杨厚承一眼,没再吭声。
这丫头必然是专门来克他的吧?
池公子的肝火仿佛急剧收缩的气球,被针一下子戳破了,他瞪着面前还不及他腋下的小女人,嘴角抽了抽,冷静罢休。
“太像了,这也太像了!丫头……不,黎女人,这真是你画的?”杨厚承眼睛眨也不眨盯着乔昭。
乔昭冲他笑笑,看向池灿:“池大哥,如答应以让你交差了吗?”
倚着雕栏的池灿俄然低声道:“她真是一个小修撰的女儿?”
三人一怔。
船面上才得半晌安好,池灿便如一阵旋风从船舱冲了出来,把熟谙他性子的朱彦二人吓了一跳。